云景曜喉结上下一滚,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他试探着问道,“小舅妈,你不是因为喜欢我小舅舅,才和我小舅舅成亲的吗?” 难不成,江瑾篱也是为了什么别的目的? “是又如何?” 江瑾篱承认得倒是坦坦荡荡,她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道,“我是喜欢他,但也不至于爱屋及乌到要护着你。云景曜,你给他下蛊在先,刺杀我在后。他是惦念着这么多年的亲情,不愿意怀疑你,但我如何信任你?” 她抬起眸子来,唇边染着几分笑意道,“还有你今日要见的人。你甚至连这些都不愿意同我说,就让我信任你,只因为你是他的外甥?小郡王,自古以来,皇家手足相残,叔侄相争的事情还少么?你做下的一桩桩一件件,怎么看都是想除掉一直压你一头的云千一吧?” 云景曜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做声。 “也是,自你幼年起,想来少不了被拿去和他比较。文韬武略一直压你一头,换什么人也不会觉得心里痛快,只会觉得恼火。”江瑾篱正好吃光一盘糕点,她拍拍手站起身道,“罢了,你不说就不说罢。你给他下蛊这件事情,我会替你转达的。” 她作势要走,还没迈出几步,就听见云景曜在后面喊,“你等等!” 江瑾篱顿住脚步,回头看他,“怎么?” “我知道我不如他,我文韬武略什么都不如他,我吊儿郎当,我不过是一介纨绔子弟,自然比不上我名留青史的舅舅。”云景曜一双眸子在一片黑暗中是难得的清亮,“但我从没想过要害他!我也没想过要害你!” 他是曾经担心过江瑾篱的身份,也担心她对云千一不利。 可那是曾经! 云景曜也知道,自己倘若只是一味地喊着自己是无辜的,喊着自己冤枉,怕是也无法让江瑾篱相信。 他深吸一口气,认命一般地开口道,“刺杀你的那些人,虽然身上是有我府上的家纹,但不是我的人。我猜是他们下的手,近些日子想找他们问问清楚,却一直都找不到人。” “至于小舅舅……蛊虫是我下的,但真的不是为了害他。我是从两年前开始,给他下这东西的。” 云景曜颓败地垂下脑袋道,“那时候他们派人来和我接触,说有可以压制小舅舅毒性的东西,我以为是旁门左道,所以没相信。后来我母亲宴客,小舅舅在席间发作,无人能医。白医师当时又不在附近,我就病急乱投医,让他们试了一下。没想到小舅舅居然真的好了,我就相信他们了。他们说,他们用的法子是让蛊虫吃掉小舅舅身体里的毒,得以压制他身体里毒的发作。” 说到这里,云景曜猛地抬起头,为自己辩解道,“这两年间,明明都是有用的!” 这两年间,至少云千一发作的时候,没有要他的命。 江瑾篱按着眉心,“他们说你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