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难办就难办在,哪怕江左相明知道云千一是故意刁难,现在也不能说什么难听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应对道,“王爷您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被影响。” 云千一颔首道,“既然如此,江左相的意思就是你并非吉人?听闻为官者当有官运,江左相若是没有这个运气,想来这丞相之位,也坐不久了?” 旁的事情,江左相可以由着云千一的话顺着说下去,他都可以不在意。 独独与自己官位有关的事情,他不可不放在心上。 “王爷,话不能乱讲。”江左相拧着眉头,语气却不敢太重,只能奉承着道,“下官的运气,不敢与王爷相比。” 今日云千一是来找麻烦的,江左相看得出来。 但是为什么过来找这个麻烦,江左相这会儿就不是很敢确定了。 是因为觉得她的身份不吉利,对这件婚事觉得不满? 但这件婚事乃是皇上御赐,哪怕是不满,也应该怪不到他的身上才对。 江左相在心里面琢磨,想着云千一会不会是为她而来,埋怨他们相府这么多年对她的不闻不问。 但江左相又觉得不可能,他现如今虽然还没有和自己这个女儿见过面,但到底是个在江西道观长大的乡野丫头,才入京城几天,怎么可能让云千一为她出头? 那就应当是因为这婚事身份差距太大,让云千一觉得不满,所以才来丞相府找麻烦的。毕竟如今朝堂上众人都在说,云千一分明是一字并肩王,却被赐婚个在外乡长大的小丫头。 云千一若是因此恼火,自然就会迁怒于将人丢在道观的相府。 这么一想,江左相觉得合情合理。 眼见着云千一坐在旁边摆弄着茶杯,一副并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模样,江左相犹豫着道,“让小女从江西道观直接嫁入王府,确实不合适些。若是时间来得及,应当让小女从相府出嫁的。” 云千一眸光冷飕飕地从江左相的身上略过,颔首道,“是了。江左相若是不提,本王倒是忘了。王妃应当入王府的那一日,在王府门外等着几个时辰,相府却连个出面的人都没有。” 江左相头顶冒汗,这会儿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只能硬着头皮道,“当日下官摸不准您是什么意思,又怕将人带回来,耽误吉时,这才不敢贸然出面的。” “怕耽误吉时是假,相府担心引火上身才是真吧。”云千一摆弄着手里的茶盏,眸光浅淡地扫过江左相,慢条斯理地道,“也是,本王不过是个没有权利的闲散王爷,又命不久矣,江相爷看不上,也在情理之中。” 一听这话,江左相坐不住了,慌张起身跪下道,“王爷,下官不敢啊!” 皇上对这个体弱多病的胞弟极为疼爱,几乎是说一不二的程度。 江左相乃是靠着奋力打拼才坐在今天的位置上,在京城并无根基。 倘若惹怒云千一,脑袋顶上的乌纱帽怕就是保不住了。 云千一“一不小心”碰掉了手里的茶杯,瓷片碎了一地,“罢了,江相爷瞧不上本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可怜本王的小王妃,眼睁睁地看着娘家在京城,却有家不能回。” 江左相一听这话,心里直犯嘀咕。 还真是为了江瑾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