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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门会如约而至。

从早上迎到现在,宾客总计有七八十来人。

人数固然众多,但孤身一人的比较少,绝大多数都是拖家带口,至少以三两人为一组——并且最常见的组合不是一家三口,而是师徒几人。

先前发出去的请函写得清楚,寿宴广迎亲朋,闭门会则只限“接令人”座谈。

同行者,非相关人员可以旁听,但没有投票权和发言权。

说来也很奇巧,显然来打擦边旁听的,比正经参会的人数要多更多。

作为寿宴的预热场,闭门会蹭了正期的光,布置还算喜庆。

把前院的小景作相应的清除后,四廊的风雨帘批次放下:内场部分,多张榉木桌拼成一组矩形,铺上天鹅绒布形成会议桌,四周再围以里外两层、共三十多副官帽椅。

这样,主办方也就是萧家坐上席。

与会人员,按先后抵达顺序发放席次卡,分别坐在左右。

其余随行谢绝进入会场的,在风雨帘后为他们安置了茶桌椅,感兴趣的人可以听一听,要不然,外面也安排了露天电影,随时供人消遣。

萧历川带着工人盛上来几盘水果。

人员坐定,只右首剩两个座位一直空悬,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发现老爸和二叔好像并没有等他们的意思,嗒了一下嘴,也就没放心上。

时间差不多,萧送寒按部就班,简单的发表了几句欢迎致辞。

萧老爷子为人低调,在这个时间档大摆宴席,很多人都默认为有家权移交给大长子的意思。

袁宥姗领头鼓掌,顺便提了一嘴昨天的事:“昨日是我小气了,萧大公子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昨天的边角料,很多人私下也都了解过,不过这场会议大家都是单兵上阵,知道这姑娘做作也就够了,没有非要表明立场,他们的关注点只在会议内容上。

萧送寒示意没关系。

但也想到他跟叶子说过的话:这样的人,会记仇。

萧如晦是这场会议的主讲人,起身客套几句过后,开始直奔主题。

命人端来一卷长轴,徐徐展开。

“如果我还没有年老忆衰的话,上一次和在座中会面,时隔恐怕有近四十年了。比如林先生,那时你我仿佛正值学生时代,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啊。”

林继均坐在会议桌的左侧正中,按抵达顺序入场来算,他是晚到的,但不是最末。

这个入场时间点很讲究,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是目前长沙商会的常任理事。

“当然有印象,萧兄这些年可是一点也没变,还和当年一样。”

在场很多人,各怀心思地笑了笑。

萧寄明让人把画轴保持展开的形态,在左右面前特意展示了一圈。

同时开口:“我有发现,这次来的诸位,新面孔比较多。相信在座中的不少同仁,刚接到‘百家令’的时候,脑海一定是陌生的。”

“不解难免,实际上,现在国泰民安嘛,不是特殊时期,没有非要打搅大家过日子的意思。但时间毕竟很久啦,久到三十年河道向东,三十年人海两茫茫,再不找机会和大家聚一聚,连着百家令的这根线,似乎就要断在我们手上了。”

“大家现在看到的这幅画,是道光十五年,也就是1835年,我先祖在私塾教学时,门外一名老仙人拜谒相赠的。”

这幅图的笔法接近明清时期的版画,主图采用单一的土黄色,内容是一堂很普通的五经课,年十三四岁的学子各个憨态可掬,认真听先生讲义。

课堂窗外,奇怪的植物造型鲜艳夺目,姿态诡异,它们扭曲肢体,茂密地将学堂景象包裹在一个独立空间,于头顶,甚至还挂了一片长满眼珠的芭蕉叶,仿佛一叶便可遮天。

有年轻的参会人员看了一眼,大概觉得诡秘乱神,就不想再看下去了。

萧如晦继续道:“我们今天能坐在这里开这个会,和大家猜测得一样,跟先秦诸子百家有些渊源。但也像大家知道的,没有什么事物,能在两千年的历史长河里一成不变,留下来的有时候是一些惦念,有时候是一些落入寻常百姓家的行当。”

“听老仙人介绍,百家令最早是战国年间由一位芸姓前辈发起的,按现在的话讲,诸子都是有代表性的各个社会阶层,将大家组织在一起,为的是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礼乐崩塌的解体时代。”

“后来王朝更替,这一组织内部同时出现分歧,便解散了,沉寂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东汉末年社稷呈大分之势,才又重现被人提起。”

“后来也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律,盛世持令安居,乱世号令即出……安史、五代、靖康,这些战火纷乱前夕,百家令总会突然现身在某个地方,持令人遵照约定,将各个领域各个老朋友们重新召集起来,共御难关。这中间具体怎么演变的已经说不上来了,只我们萧家所知道的最近的轮回起始点,便就是一百多年前,时局动荡,先祖正教书的那个下午。”

信息量非常大,但也不能这么一直干巴巴地单口。

萧如晦说完一大段,回忆有哪些关键点没说上的,准备用林继均做例子,谈谈这些年诸子各业世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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