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三更时分,魏军饱食热汤,装备齐整之后,陈泰先领兵到下游,铺设沙土,在寒风夜色中过河,杀上岸边。
等到东岸火起,杀声震天,夏侯霸才带领精兵往西边渡河,前面的士兵扛着沙袋将沙土洒落冰面上,士兵们便可轻易而过。
到了岸边,果然这里灯火稀疏,本来吴军就士气低迷,再加上东岸喊杀,注意力都在东边,这里的防守十分薄弱。
夏侯霸发一声喊,当先舞刀冲入营中,后军掩杀而上,转眼间便夺了两座营帐,杀得吴军措手不及,抱头鼠窜。
后续的士兵冲上了港口,先守住险要之地,接应后面的士兵上岸,夏侯霸先便带领一股精兵冲了进去。
黑夜之中,寒风料峭,吴军本就蜷缩一团,忽然被敌军杀入营中,仓促出迎,哪里是魏军的对手,被杀得哭爹喊娘,甚至有的人还在睡梦之中。
夏侯霸冲在最前面,大刀挥舞,无人能挡,只杀得吴军四散奔逃,有两名校尉上前抵挡,也非夏侯霸对手,一死一伤,夏侯霸便带人连冲七八座营帐。
分出两队兵马占领长堤,消灭上面的弓箭手,夏侯霸又带人接应在东面冲杀的陈泰,想不到陈泰只做佯攻,也同样杀到了岸上,可见吴军的确士气低落,毫无战心。
人声嘈杂,越往中间兵力约多,吴军终于聚拢过来,大火执行围住了中间的一支人马,夏侯霸大刀翻飞,愣是从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在中路强行推进,吴兵勉力抵挡,不住后退,夏侯霸一柄刀左右舞动,根本无人敢靠前。
正冲杀之时,忽然一团火光迅速向这里靠拢,有人大声呼喊,吴兵齐齐退开,只见火把簇拥之下,一员大将策马而出,看着夏侯霸带领的魏军,双眉倒竖。
来人正是丁奉,刚才魏军攻打营寨,他吃了一惊,赶紧带人去看,等看到对方只是放火箭,不见进攻的时候,马上猜到另一边有危险,赶紧带兵赶来,没想到对方已经杀到了营中。
而此时他身后也有喊杀声不断传来,想必是刚才诱敌的魏军也在登岸,但此时他知道唯有击退眼前的夏侯霸,才有机会反身对敌。
“你们二人,组织人马去东营!”
短兵相接,更无多话,丁奉一声令下,分出两名副将去拦阻陈泰,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乘对方立足未稳,重夺港口。
否则失去了防守优势,虞县不保,大军还未完全撤到小沛,魏军又是骑兵为主,千里追击也只在旬日之间,中军的损失会更大。
丁奉一声令下,吴军马上冲杀,无数箭雨射击,倒下了一片又一片,但无人退缩,右翼的士兵也在结阵准备,这些留下来断后的士兵,深知责任重大,自然也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江东男儿,也多铁血之士。
丁奉亲自指挥,这一边也是夏侯霸亲自调度,拒马桩和鹿角等等都挡在了前面,大盾兵正面防守,弓箭在后面掩护,漫天的弓箭不断发射,冲过来的敌军已经倒下无数,但还是悍不畏死地向前。
这一场攻防战,决定着大军的安危,双方都知道此战的重要性,所以谁也不敢松懈,但更紧张的却是丁奉,因为上岸的守军越来越多,他甚至能听到战马的嘶鸣声,对方连骑兵都运送过来了,这还了得?
火光还在映照,港口前面三丈之地布满了尸体,身上都插着无数箭雨,但丁奉还是没有停止进攻,有两次已经攻到了对面,但被枪兵被逼退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就是为了冲垮眼前的防线,重新占据港口。
虽然丁奉指挥有方,左右不断冲击,各有掩护和压制,但夏侯霸也丝毫不弱,弓箭手在他的指挥之下如臂使指,关键时刻一轮箭雨,就能解决最危险的冲击,弓箭手在黑夜中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吴军舍命冲击,魏军背水一战,半个时辰的冲击,愣是硬生生挡住了吴军的冲击。
此时后营的吴军终于赶到,但后面上岸的援军也汇集了不少,双发暂时停战,各自调整阵型,准备做最后一场厮杀。
朦胧的弯月隐现云层之中,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场血腥厮杀,冷辉清清,夜风呼啸,火把映照两岸,黑烟滚滚,血腥味弥漫着,地上结了一层腥红的冰块。
短短的这一段时间,已经损失了数千人,加上后方攻打港口损失的兵马,肯定超过了两千,但为了保住襄阳,他现在不能退缩,要让大军有足够的准备撤退。
但当双方结阵之后,丁奉却不由暗自叫苦,虞县有两万守军,除去损失和刚才黑夜中被杀的,仅有一万五千人,按照左中右排好之后,五千弓箭手在后方压制。
而再看对方,火光之下,人头攒动,旌旗飘展,光是将旗就有七八支,中间顶在最前面的重步兵躲在一人高的大盾后面,保护在后面的依然是令他头疼不已的那些弓箭手,分作三队依次站立,一旦开始进攻,就是没有间歇的箭雨。
弓箭手之后,是一排排整齐列队的骑兵,黑黝黝的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