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降临,让缺衣少食的吴兵痛苦不堪,不到一月时间,士兵冻饿而死的超过两千人,逃兵更超过万余,先前声势浩大的吴军遭受沉重打击。
后路被断,粮草不济,征北大都督孙奋不得不下令全军撤退,退缩防线与沛城、汝阴,与扬州兵马联合一处,对彭城和龙亢发动反击。
吴军全面溃败,诸葛融命济阴的朱桓撤退到沛城,防止东郡魏军南下,留丁奉领两万精兵在梁国断后,阻击夏侯霸的追兵。
数九天气,几场大雪之后,东吴士兵士气低落,孙奋撤离谯郡之后,吴兵将城内劫掠一空,尤其是那些皇亲国戚,家中粮食、衣服都被吴军带走,胆敢有阻拦者,甚至不惜痛下杀手。
一时间,吴兵所过之处,如同蝗虫过境,百姓哀嚎一片,诸葛融知道士兵困饿,不敢以军纪处置,只是严令不得烧杀百姓,以免引起民愤。
进入严冬时期,河流结冰,东吴失去水军之利,辎重运转困难,一路上留下器械无数,只顾逃命,沛城境内百姓闻风而逃,只剩下惶惶不安的东吴士兵。
丁奉奉命留守梁国,就在汴水沿岸的虞县安置兵马,只要坚守半月,让大军撤退到沛城便算完成任务。
面对数十万曹魏大军,丁奉深感责任重大,虽然这次进军中原反中魏军之计,但他相信数十万大军还是有一战之力,只要攻破彭城或者寿春,便可撤回扬州,再作打算。
彻夜冰寒,地面结冰,天色依旧阴沉,虽然这些士兵都是徐州兵马,勉强能适应严冬天气,但终究不如北方的曹魏士兵,三日前探马来报,夏侯霸已经领先锋大军进入谯郡,正往梁国杀来。
丁奉命士兵守住虞县左右两处港口要地,以汴水为界,防备魏军,加强巡逻,晚上多加柴火,将棉衣等多让给巡逻的士兵。
虽然诸葛融将剩余的粮草都留给丁奉,但冬日里士兵消耗更大,粮草早就不够用了,军中战马已经宰杀了三千匹,这对本就缺少马匹的东吴来说,同样是巨大的损失,但为了活命,只得忍痛如此。
夏侯霸自从听到夏侯楙偷袭徐州,占领寿春的消息之后,才恍然大悟,马上集合兵力进行全面反击,他岂能不知此时正是追杀军心大乱的吴兵的最佳时机?
亲自带领两万精兵来取谯郡,曹泰则从另一线去攻济阴,兵分两路向小沛逼近,如果能将这些吴兵困死在中原,东吴势必元气大伤,便可趁势直取扬州了。
人马日夜兼程,从宁陵到睢阳,到了谯郡之后,看到百信无衣无食,夏侯霸大怒,咒骂孙奋和东吴无耻,赶忙调拨粮草安置百姓,又拖延半月时间。
数日之后探马来报,吴兵退往小沛,留下两万兵马断后,就在虞县驻守,夏侯霸马上领兵往梁国而来,两军隔河相对,攻守之势早已不同。
汴水之上早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河水不留,东吴水军早已改编,许多船只都因此而大部分毁坏,更多地用来烧火取暖,倒也没有白白留给魏军。
吴军沿岸设下据点,日夜严密防备,对峙两日,陈泰言道:“吴军粮草不足,后退无路,军心涣散,正该趁胜追击,若待其退守小沛,置之死地,反有拼死之心,将军不敢在此耽搁太久。”
夏侯霸无奈道:“本将早就东进之意,奈何丁奉善于布兵,沿河防守严密,这该如何是好?”
陈泰道:“当此之际,就该以兵力取胜,丁奉为东吴最后之屏障,一如将军之护铠,破之则无险可守,此时正当用勇力之时,将军夫复何疑?”
“嘿,我向来用兵都是以力取胜,今日面对区区汴水,反倒犹疑,真是惭愧!”夏侯霸恍然大悟,一拍大腿,“传令下去,马上命各部准备沙袋装填沙土,今夜撒到冰面上,渡河与吴军一战。”
陈泰又道:“吴军重要据点共有三处,可用声东击西之计,今夜属下领兵先攻东侧,待吴兵来救,将军却去攻西侧,两路齐出,定能取胜。”
夏侯霸点头道:“好,就以司马之计!”
陈泰前去传令,夏侯霸在帐中一阵发愣,不知何时自己竟变得谨慎犹豫起来,想来想去,大概是这两年和蜀军连番交手所致,被刘封屡次用计所骗,做事无形之中便多了一些顾忌。
“哼,刘封!”一想起此人,夏侯霸便气得直咬牙根,冷笑道,“汝屡番算计别人,可曾想到,却也有失算之时,如今洛阳之变,看你如何收场?”
天色将幕,寒风阵阵,远山浓雾飘动,风中却传来阵阵肉香,此时西北风正紧,北岸的魏军在岸边埋锅造饭,熬制肉羹,一团火热。
而在东南岸守备的吴军,个个瑟缩着肩膀,刚啃了几块冰冷的马肉,即便喝着开水,心中也不滋味,再闻到一阵阵的肉香,更觉得胃里发酸难受。
丁奉听到营中骚动,亲自出营巡视一番,便知道这必定是魏军的计策,故意以此来打击士气,但他营中缺粮,却是无可奈何,激励士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