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入秋,淮南之地,雨水充沛,大小水路都河水暴涨,淮水滚滚,原本低浅的水路都能通行,正是水军训练的好时机,但在徐州,东吴水军却毫无动静。
徐州水寨的大小船只,尽数靠岸,只有少量小船在水面上穿梭巡逻,原本的官道再次向百姓开放,让百姓们出海打渔,以便能多收赋税。
沿着泗水,从淮阴到下邳,有一片广袤的草滩,这里原本是水军船坊,半月前被改造成了骑兵大营,远远便听见人喊马嘶,尘土飞扬。
周鲂走后,诸葛融接任军师,同时还带来孙权的圣旨,听说孙奋能够从幽州买来战马,孙权十分高兴,非但没有像周鲂所说的阻止他,反而从江东府库拨了五十万钱作为训练骑兵的经费。
不过孙权也知道徐州随时可能爆发战事,主要还是要依靠水军,命孙奋在一年内训练三万骑兵便足够,如果还有多余的马匹,便送往扬州由孙宇训练。
得到孙权的鼓励,孙奋精神大振,这半月来整日都在军营之中,不过他也切实体会到了骑兵耗费巨资,十万精兵确实有些夸口,但孙权要求三万,他设法训练出五万骑兵还是有可能的。
为了节约钱粮,孙奋下令水军停止训练,楼船以上的战船未经允许不得出航,开放各处港口,鼓励徐州百姓出海打渔,增加徐州的赋税。
此时的孙奋正负手站在泗水岸边的一处水寨了望台上,遥望着骑兵大营,从这里看去,新建的骑兵大营一览无余,一阵阵飞扬的尘土之下,看到万马奔腾,心潮澎湃。
这可是真正的万马奔腾,没有丝毫夸张,曹寅在短短一月时间内便如约送来一万三千匹战马,让孙奋乐得合不拢嘴,将曹寅待为上宾,甚至在某些军政大事上,也能听从曹寅的建议。
骑兵大营中,以朱桓为骑兵总督,丁奉和留赞为副将,这三人都有带领过骑兵的经验,尤其是丁奉,为当今吴军中第一勇将,骑兵精锐都是先由丁奉来挑选训练的。
看着一队队骑兵来回奔驰,这几日已经渐成阵型,孙奋十分欣慰,只可惜目前骑兵的装备还没有到位,只是训练阵型,大部分士兵都拿着木棍当做武器。
正当他畅想未来之时,许珉走上哨台,脸色有些凝重:“将军,这一批军马出了些问题。”
“什么?”孙奋一怔,旋即怒道:“该不会是曹寅变卦吧?真是好大的胆子!”
许珉微微摇头,言道:“曹先生正在营外求见!”
“叫他进来!”孙奋一挥手,迈步走下哨台,面色阴沉,这一次共有三千马匹送来,他早早就付过钱了,谅曹寅也不敢失信。
水军寨中,孙奋见到了一脸紧张的曹寅,微哼一声:“曹先生,究竟发生何事?”
“将军,非是在下胆敢失信,”曹寅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哭丧着一张脸,“马匹在半路上出了意外,而且是在魏国境内,在下实在无能为力呀!”
孙奋心中一沉:“莫非是邓飏等人变卦不成?”
“这倒不是!”曹寅摇头道,“非是官府方面出了问题,而是出了贼人,这一批马在经过泰山境内的时候,被泰山贼抢劫了。”
“什么?”孙奋吃了一惊,怒骂道,“这魏军都是酒囊饭袋不成?兖州、豫州平定十余年,怎还有贼人出没?”
曹寅无奈叹道:“将军有所不知,那泰山贼便是魏军大将臧霸投曹之后留下的余孽,如今臧霸、孙观的后人都在朝中,自然对他们有所照顾,而泰山贼人这许多年来也都是自食其力,从不扰民,自成一派,故而官府并不弹压。”
许珉言道:“我料那贼人是看中了这些马匹,先前三批战马都是从泰山境内运过,被其探得消息,才敢拦路抢劫。”
“哼,真是好大的胆子!”孙奋拍着桌案,怒不可遏,他已经将那三千马匹当成了东吴战马,自然觉得泰山贼是抢了他的东西。
曹寅赔笑道:“不过将军放心,在下已经派人往邺城去疏通,请求大将军责令泰山郡出兵讨贼,马匹迟早能讨回来,但可能要迟延一些时日了。”
“唔——”孙奋虽然不满,但这毕竟不是曹寅能够控制的,只好摆摆手,“也只好如此了,你要尽快催促魏军出动,扫平这泰山贼,延误本将军机,你吃罪得起么?”
“在下不敢!”曹寅吓得连连作揖,摇头叹道,“泰山贼忽然出动,实在出乎意料,这一批马匹被劫还是小事,就是我曹家赔偿亦无不可,但这将影响后续马匹运输,那泰山郡乃是必经之地呐!”
“好你个泰山贼!”孙奋闻言更加恼怒,自己从各处抽调钱粮和士兵,一心想着早日练成骑兵,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会出这么个意外,而且还不是受他控制的,只能干着急。
许珉言道:“泰山贼再大胆,谅他也不敢和魏军作对,曹先生先去督促人打通关系,早日让曹爽下令!”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