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派出阮籍之后,曹爽和邓飏等人便开始商议用兵之事,全线准备,欲一战立威,以杨伟和夏侯玄为参军,鲁芝为司马,辛敞为参军,调动中原兵力。
如今朝堂之上,敢于和曹爽叫板的唯有太尉蒋济,皇宫之中,因为少帝曹芳年幼,郭太后经常过问政事,蒋济以太后之名经常反对曹爽。
六月中,何晏和邓飏等人定计,将郭太后迁到永宁宫,调离皇宫,自此后宫震惊,也没有人再敢反对曹爽,议论出兵之事,都由曹爽自行做主。
大将军府中,何晏、邓飏、丁谧三人难得聚齐,这三人为心腹,已然知道阮籍的计划,但夏侯玄和鲁芝、辛敞几人却不知情,几人为了是否出兵争论不休。
当然他们所议论的出兵并非是向徐州,而是要进攻洛阳,洛阳的丢失,对魏国上下打击极大,而且虎牢关被蜀军占据,随时可能出兵,威胁许昌,那里可是曹氏的根本,不能有任何闪失。
几人争执不下,最后曹爽决然下令,命夏侯霸调兖州兵马驻扎荥阳,从陈留、官渡和濮阳三个方向对虎牢关形成夹攻之势,看蜀军行动再做部署。
辛敞等人见曹爽主意已定,只好从命,夏侯玄和辛敞二人马上动身赶往陈留,协助夏侯霸调兵遣将,准备大战。
鲁芝临走之际,还向曹爽提醒,虽然如今与东吴和谈,但还是要有所防备,吴人一向反复无常,不可尽信。
“哈哈哈,看来天下人皆知吴人无信呀!”几人走后,曹爽不由一阵大笑,“上至孙权,下至吕蒙、周鲂之流,无不为背信小人,本将军又怎会没有防范?”
邓飏捻着一撇胡须冷笑道:“昔日东吴反复无常,与蜀军聚散不知凡几,此等豺狼之辈,也该让他尝尝被偷袭的滋味。”
“哼,东吴除了会偷袭之外,何尝又敢正面一战?”何晏轻蔑一笑,“徐州便是被诸葛恪偷袭而得,如今吾等定下大计,乃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所谓报应不爽啊!”
丁谧嘿嘿一笑,小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等取回徐州,趁胜二进,再一鼓作气拿下扬州,到那时,不知重病的孙权,会不会被气死,嘻哈哈!”
“哈哈哈,孙权老儿,愈老愈糊涂,真是空负英雄之名!”曹爽忽然叹了口气,“如果武帝泉下有知,不知还是否会有‘生子当如孙仲谋’之感慨?”
“将军,大事不好!”就在几人闲聊取徐州、扬州之后的局面之时,李胜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一脸凝重。
曹爽跟着紧张起来:“发生何事?”
李胜喘了几口气,上前说道:“将军,司马师在河内病发身亡,三日前发丧,但自始至终,没有见到司马懿和司马昭父子的身影,只恐他们……他们不在家中。”
“什么?”曹爽闻言脸色大变,惊得站了起来,“他们去了何处?”
李胜摇摇头,皱眉道:“若非司马师之事,我等对此事尚一无所知。”
“司马懿不在河内,莫非又搞什么阴谋?”
邓飏几人也都一脸紧张,就算蒋济是三朝元老,资历深重,他们也无所畏惧,毕竟蒋济刚正无私,所做之事都是一心为国,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威胁。
但司马懿就不同了,司马懿不但在朝堂上威望极高,就是在军中,也无人能及,而且人人都知道司马懿老谋深算,甚至在文帝时期就传言又不臣之心,所以曹爽才不惜一切手段排挤司马懿。
“查,马上分派人手去查!”曹爽呆愣片刻,忽然瞪大眼睛,厉声下令,脸上的肥肉忍不住颤抖起来,“就算将河内翻过来,也要找到司马懿父子。”
“司马懿不在家中,只怕不是短期之事,说不定也不在河内!”何晏此时倒变得聪明了许多,皱眉道,“各州郡和军营中都未有司马懿的消息,此次他神秘消失,究竟为了何事?”
军营之中,但凡是司马懿的部曲和他提拔过的武将,曹爽他们早已经筛选过一遍,武将都调往官衙之中或者随便找个罪名免职,士兵也都重新编制,如果司马懿有所动作,一定会被发觉。
李胜言道:“先前司马家蓄养兵丁,暗中训练狐狼卫,若不是刺杀刘封之事,我们至今还一无所知,如今司马懿父子又不见踪影,这司马家中,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丁谧先前就是针对司马懿的主谋,此时听说司马懿不见了,顿时觉得心中不安,咬牙道:“不如马上派人去温县,将司马家查抄,抓了司马家的人严查审问。”
“不可!”曹爽摇了摇头,皱眉道,“司马太傅就在朝中,此事不可太过张扬,司马家并未犯错,怎能贸然查抄?一旦引起朝臣不满,后果不堪设想。”
何晏等人都低头不语,他们心中明白,司马懿代表的是士族,随着曹操和曹丕去世,原先从民间和行伍中提拔起来的文臣武将相继老死,朝堂之中的寒门已经无法与士族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