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寒,风卷着大旗,驻扎在城外的汉军冷得瑟缩在一起,虽说冬衣已经发下,但西域之地夜间寒冷,营帐已经无法阻隔天山的寒意。
月上中天,刘封和班辞等人依旧还聚在帐中议事,听着外面的鼓漏之声,一直在等候它干城的消息,只要进入它干城,士兵就不必再受风寒之苦了。
先前在巴楚城,刘封早就和方仁交代过,一旦大军到城下,便立刻用计行事,今天打得守军焦头烂额,尼曼莎无力应战,必定会听方仁的“妙计”。
不多时探马来报,东门外见到暗号,刘封传令再探,问马哲道:“郭统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马哲言道:“出兵之前,郭统带一千人前往乌库水上游,军士都带了布袋工具,此时想必已经堵住乌库水,虽说入冬水少,但一日时间也能积蓄许多,足够用了。”
刘封点头笑道:“三九寒天,叫他们试试这冰水的滋味也不错。”
马哲言道:“只要尼曼莎领兵过了乌库水,再想转回便难了。”
刘封马上对班辞吩咐道:“方仁放出暗号,想必尼曼莎已经中计,班将军马上领兵三千去库克埋伏,此处百姓早已逃走,只剩土房茅屋,龟兹军天明时分到此必会休息,可先将硫磺等物藏于茅草之中,看到村中有青烟升起,可从西面杀出,以火把、火箭引火烧之,你可会布兵?”
班辞这才明白刘封两日前就叫他在山中寻找村落,原来早有计划,抱拳答道:“清晨时分西北风最紧,从西面引火,火借风势必然大作,敌军顺风东逃,自会陷入浓烟大火之中。末将只在西面擂鼓呐喊,分兵埋伏在东门外,龟兹军不知虚实只能原路退回,其时败军乱窜,待放过一半,只攻击他后部,敌军无心恋战狼狈奔逃,再见机行事。”
“嗯,此计正合吾意!”刘封也是借机锻炼部下武将,让班辞立刻点兵连夜出发。
又等了一刻钟,探马再次来报,确认方仁放出的信号无误,刘封立刻唤商越吩咐道:“尼曼莎今夜必定出兵,汝可引两千军去乌库水下游渡口埋伏,龟兹军被水淹,必会顺流而下逃命,此处河道宽阔,水势缓慢,敌军必从此处渡河逃命,你可待其半渡之时乘势杀出。”
商越领命而去,刘封这才对戚渊德和文鸯言道:“二位将军准备取它干城,待探尼曼莎领兵出城去,半个时辰之后,戚老将军引大军鼓噪而进,在西门外作势强攻,守军必定慌乱,文将军暗中领三千骑兵抄到东门举火为号,方仁自会接应开城,只需冲进城中,敌军不战自乱,天明时分可得它干城。”
二将欣然领命而去,整个汉军大营看似依然平静,实则暗中已经将帅行动,各自躲在营中穿戴铠甲,收拾兵器,随时听令出征。
刘封正准备出营巡视,却见营帐揭开,急进来一人,正是戚华瑶,见她一身戎装,面含薄怒,不禁一怔,难道和班辞吵架了?
戚华瑶抱拳道:“大将军,你是否还是看不起我们女将?”
刘封有些意外,失笑道:“戚将军何出此言?我若看不起女将,为何还要组建巾帼军?”
戚华瑶抬头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军中人人都有将令,唯独末将不曾接令?”
刘封无奈笑道:“你一向都和戚老将军一同领兵,老将军为正,你为副,相辅相成,何言无有将令?”
戚华瑶不服气,停了停胸脯:“爹爹麾下有八员副将,根本无需末将带兵,请将军另派任务,末将情愿独自领兵。”
“原来是为此事,嘶——”刘封摸着下巴思索一阵,笑道,“目下还正有一件大事,方才疏忽了,就由你去完成。”
戚华瑶大喜:“当真?”
“当然!”刘封点头道,“命你带一千军,稍后看戚老将军去攻城,便暗中离营往北赶去乌库水下游渡口埋伏,尼曼莎中计败退,只能从此处逃回,可在岸边将其捉拿。”
“遵命!”戚华瑶想不到刘封果然给她安排了一件重要任务,喜滋滋前去准备。
刘封不禁摇头失笑,争强好胜可不只是男子,女子之间也是如此,之前有关凤、乌珠和马瑶雪等人,现在又多了个戚华瑶,将来回到军中,巾帼军又要热闹了。
不过给戚华瑶的这个命令基本是没有风险的,尼曼莎能不能活着渡河暂且不说,就算她侥幸逃脱一路埋伏渡过乌库水,想必也是残兵败将,无力再战,落在戚华瑶手中,也是她自己倒霉。
此时城内的龟兹军已经准备完毕,尼曼莎等到三更过后,城上看汉军营中灯火基本熄灭,马上带领精兵从北门出发,一路向北绕道向乌库水进发。
这一次尼曼莎挑选的都是龟兹军精锐,亲信战将数员,熟悉地形的士兵一百多人,趁着朦胧的月色赶往巴楚。
天色微明时来到乌库水,河面已经结了薄冰,但不足以支撑人马通行,只有破旧的两座木桥,尼曼莎怕耽搁时间,命人从山中砍伐大树搭桥。
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才过了乌库水,行至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