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筑建听轲比能连汲县也不要了,吃了一惊:“大汗准备把汲县的人也调来吗?”
“不!”轲比能双目微缩,冷声道:“既然司马懿如此狠毒,就不要怪我们反咬一口。琐奴,你马上派人向汲县的乞伏忽尔报信,让他连夜出兵攻打黎阳。”
琐奴吃了一惊:“要去攻打黎阳?”
轲比能冷笑道:“徐盖和贾充这一路兵马南下,就是从黎阳出兵,我料黎阳必定有许多粮草,只要拿下此城,不但能打通与河南的联络,还能断了徐盖他们的后路。”
“妙啊,大汗这一招一定让司马懿那老贼后悔不已!”郁筑建闻言大喜,狞笑道,“等俺带兵攻下酸枣,就马上去占领白马和延津,与黎阳的乞伏忽尔取得联络,把粮草尽快运来。”
轲比能缓缓点头,又吩咐琐奴道:“记得把汲县的粮草全部运到黎阳去,不给魏军留下一粒粮食。”
琐奴揪着山羊胡须阴笑道:“大汗,不如再派人向刘封报信,就说我们决定退出汲县,让汉军马上占领,打司马懿一个措手不及。”
轲比能一瞪眼:“你去向刘封报信?”
“这个,属下……属下不敢!”
琐奴脸色一变,鲜卑军在陈留做下如此血腥之事,入侵汉军腹地,刘封此时肯定暴跳如雷,这时候再去见他,不是找死么?
轲比能轻叹一声言道:“我们在兖州很快也将面临汉军的围攻,汉、魏交战我们就不管那么多了,先占住几座城池,等有了立足之地再做打算吧!”
“遵命!”
郁筑建等俯身领命,虽然刚才的计划还算不错,但这终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事关鲜卑军的生死存亡,他们不得不全力以赴。
下午时分,郁筑建传下命令,带领本部两万军向浚仪撤退,今日两族之间发生冲突,部下多有怨言,此时分开也是明智之举。
郁筑建并没有轲比能想象的那么乐观,现在军中缺粮,别说是打仗,就是行军也成了问题,酸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离开陈留他早已想过,渡过大河之后再想回到河北难于登天,他们都是骑兵,过河的时候由魏军提供渡船,现在自己领兵渡河难度太大,现在只要拿下酸枣先保住族人。
如果能够设法攻杀徐盖这一路兵马,占住延津和白马,以此为筹码向刘封投降,这是唯一的出路,如果继续和两国为敌,这兖州将会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刚刚督战攻城回来的那致轩听说吐谷浑部落的人离去,吃了一惊,赶忙来找轲比能,才知道是去攻打酸枣,他同样对魏军恨得牙痒痒。
对于攻打陈留,那致轩也是一筹莫展:“大汗,陈留城池高大,他们连弩和器械都十分充足,我军又缺少云梯和弓箭,我看十日之内也难以攻破,该如何是好?”
攻城战向来是鲜卑军的弱项,无论与汉军还是魏军交战,轲比能都深知其难,如今面对高大的陈留城,他也是苦思无计。
自从进入雁门关之后与汉军——准确来说是与刘封打交道以来,几乎处处受挫,这已经成了轲比能的一个心结,郁积心中难以发泄。
今日好不容易杀到中原腹地,轲比能自诩塞外各族中胡人第一大头领,前无古人甚至后无来者,为了他的名声和荣耀,他坚决不退。
而且以眼下的形势也无法再退,后路被司马懿所断,郁筑建去攻打酸枣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得到粮草,唯一的希望便是破釜沉舟全力攻下陈留。
陈留城虽然高大坚固,但这几日连续攻打,轲比能命那致轩、丘目亮等轮替攻城,从未停歇,已经看到城上有许多百姓出现,他相信守军也不好受,双方都在拼尽全力攻守,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这时候若不攻下陈留,再转去攻打其他城池,他们已有防备不说,汉军的援军也很快就会集结赶到,和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一场攻守之战,胜利属于坚持到最后的勇者,轲比能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咬牙围攻,绝不退缩,但鲜卑军不会攻城这个弱点可不是仅凭勇力和坚持就能解决的,必须要尽快想出对策才行。
轲比能缓步来至营外,看着远处黑烟滚滚却坚如磐石的陈留,缓缓道:
“本汗这这两天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你们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在云中时,那些从中原避乱来的汉人教了我们许多技巧,其中就有制造机械这些。”
那致轩闻言一怔,旋即苦笑道:“别说那些汉人大多数都死在塞外,就是有活下来的,现在也无法让他们赶来军中帮忙啊!”
轲比能摇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到附近去抓捕汉人来,让他们为我们做事,这是唯一的办法,只可惜太多人被你们图一时之快给杀了——”
一提到此事轲比能就恨得牙根痒,这些人进入兖州之后只想着泄愤,却没想到断了自己的后路,如果把那几十万兖州百姓押来前线,用处实在太大了。
那致轩自知理亏,不敢辩驳,顺着轲比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