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在陈留官场上盘踞十年之久的魏超忽然辞去官职,不知去向,这让陈留大小官员颇为震惊。
以前不知换了多少郡守,魏超都始终屹立不倒,加之魏超做事还算公允,这在陈留简直成为了一段美谈,不料眼看他就由当郡守的机会了,却忽然辞官,着实让人猜测不透。
其实在陈留,大多数人都猜测魏超背后有司马家族的暗中支持,才能如此根深蒂固,如今中原不属于魏国,司马懿又在邺城得势,很可能是跑到河北去了。
不过魏超的离开,也让一些暗怀鬼胎的官员更加不安,若不是魏超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绝不会轻易离开经营了十年之久的老巢,随后的几天之内,又有十几名官员先后辞官。
随着官员的自然调换和巡按孙凌的治理,陈留境内一片肃清,根据魏超留下的线索,加上这几日审问狐狼卫的一些人员,在兖州和豫州境内,抓捕奸细的行动正在紧张隐秘地进行之中。
狐狼卫的剿灭,对云羽卫来说具有非凡的意义,早在云羽卫没有改名之前,双方已经明争暗斗过无数次,而司马馗仅以司马家族的实力,就培养出不逊色于朝堂的细作,马谡一直将其视为最强劲的对手。
听说狐狼卫在陈留被一网打净,云羽卫统帅马谡从长安连夜赶来陈留,带领云羽卫精英队司马馗等人开始了严格的审讯。
马谡从长安赶来,带来了诸葛果几人的书信,刘封看到关凤和孟婉儿各诞下一子,诸葛果生了一女,一下子又添了三口人,虽然这些消息他在江东的时候已经知道,但看到亲笔书信,还是按捺不住激动,加上思念未满月便分别的龙凤胎,刘封更加归心似箭。
将关索留在陈留领兵,刘封独自一人连夜赶奔洛阳,因为天马速度太快,他连护卫都没有带,星夜赶路,第二日天色未明便到了洛阳城外。
守将忽然见到大将军印信,却看到一人一马孤身而来,不敢大意,马上派人禀告荀方,荀方来到城上一看,果然是刘封,赶忙开城将他迎进城来。
“夜深路远,殿下怎能独自一人赶路?”荀方跟在刘封身旁埋怨道,“殿下一人身系天下安危,这也太冒险了。”
刘封无奈笑道:“我岂能不不知轻重,这一次离家便是一年半时间,夫人产子,至今未曾一见,实在着急了。”
荀方叹道:“天下未平,殿下为国事如此操劳,东征西战,甚至远走南海,深入不毛之地,真可谓殚精竭虑,比于昔日周公、伊尹不差分毫。”
刘封笑骂道:“行了行了,现在就你我二人,这话你说给谁听呢?”
荀方摇头失笑道:“这并非奉承之词,实乃肺腑之言,殿下苦心奔走,与丞相一般鞠躬尽瘁,却又不图名利,岂能不叫人敬服?”
“唉——”刘封却一声长叹,“想我一年多不曾见家人,思念便浓如这夜色一般,化解不开,那些出征在外的将士,何尝不是如此?”
荀方慨然道:“所以早日一统江山,方能百姓安乐,团圆太平啊!”
说话之间,二人来到明光殿偏殿内,荀方命人准备饭食,想请刘封洗漱休息,但刘封精力充沛,打算只在洛阳呆上半日,了解一下军情之后便赶奔长安去。
荀方无奈,只好将洛阳和河内的军情简略禀告,如今河内有张苞、杜预和邓艾三人,西河郡还有关兴、诸葛乔,一切稳固,三军日夜勤练,随时准备出战。
各处调拨的粮草也先后从洛阳转出,荆州的粮草直接从豫州送到汝南和小沛,军器铠甲也将在两月之内更换完毕,从各地征调来的十万新兵也相继安排到各军之中。
总之一切战前准备事宜都十分顺利,虽然连年作战钱粮稍微吃紧,但还不足以影响百姓生活,也没有多加赋税,这几年益州、雍州和凉州都步入正轨,还能支撑前线战斗。
正在二人谈论军事,吃茶休息之时,忽然一名侍卫快步跑进来,掏出一封密信直接交给了刘封。
刘封一看是云羽卫的密信,不禁皱眉,他昨日刚从陈留离开,马谡并未说什么事,一大早又派人来送信,难道是从司马馗口中审出什么重要消息了?
赶忙将书信拆开,才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砰的一掌拍在案几之上,红花梨做成的红木桌咔嚓一声碎为数块,桌上的茶碗滚落下来,铿锵作响。
荀方吓了一跳,赶忙躲在一旁:“殿下,发生何事?”
门外的侍卫被响声惊动,瞬间就有二十人持枪冲进来,看到刘封脸色铁青站在台阶之上,桌碗碎了一地,不由愣住了。
“都退下!”荀方抬手挥退侍卫,又问道,“殿下?”
“哼,司马老贼,我与你绝不善罢甘休!”半晌之后,刘封咬着牙说出一句话,声音冰寒。
荀方眉头微蹙,静静地等着刘封的下文,不知道刘封说的是司马懿还是司马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