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珂出了包厢,听丫鬟给她低声道歉,她摆了摆手说是她自己不小心碰到,视线却越过栏杆,落在一楼的入口处。 楼下的位子人很多,看衣着都是兖州的富庶人士,入口处立着两位小厮,若是有人经过门口多看了几眼,也会被小厮很快驱散。 “陆姑娘,二楼这间的包厢也是王府包下的,没有其他人用过,您放心进去换吧......” 话音未落,陆瑶珂瞥到入口处一道身影被小厮拦下。 她捏着帕子,一颗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陆瑶珂不动声色收回视线,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换就好。” 丫鬟也没多问,点了点头后上了楼。 陆瑶珂看到丫鬟在楼梯口消失了,忙往楼下看,那道身影却不见了! 陆瑶珂呼吸一滞,匆忙下了楼,看到方才被小厮拦下的人的确不见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 她稳住心神,悄无声息走出了戏楼。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若是站在这门口瞧却是不好找的,不过方才他还在门口,这会儿定也走不远的。 这样想着,陆瑶珂绕着戏楼往西侧走,刚走到戏楼旁边的小巷口,她就听到一道低声的呼唤。 是张义。 陆瑶珂双手微微颤抖,转过身,只看到小巷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主子。”张义如释重负地长呼一口气。 四下无人,陆瑶珂走进了小巷。 张义看上去瘦了许多,下颌冒着胡茬,形容憔悴。 陆瑶珂心中一颤,积压了多日的情绪一瞬间涌到喉咙,双眸不禁泛了红。 张义张了张嘴,最终道了句:“主子,你可还好?” 陆瑶珂垂眸,咽下喉间的苦涩,道:“......我还好。” 张义扭过头,顿了顿,才抬起头往巷子外头打量,而后道:“主子,时间紧迫,我们先离开这里。” 陆瑶珂一怔,很快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不能走。”她没时间给张义解释,又道,“你跟过来定然不容易,但我现在还不能走,我只问你,你跟过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周围有旁的人跟着?” 张义愣了愣,他无法理解陆瑶珂的行为,却还是回道:“有。从京城到兖州,你周围一直有人跟着,所以我一直没法靠近你,不然我一早便将你救出来了。” 陆瑶珂心下了然,这一路都在三爷的掌控中,她又问:“那从平阴县离开后呢?那些人可还在跟前?” 张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那之后就没有了。但是你现在住的地方有不少暗卫围着,我一直没寻着机会进去,若不是你昨日去了王府,我还不知要等多久。” 陆瑶珂不由得有些诧异,齐荀身旁的暗卫竟也不少。 不过她现在可以确认,她与齐荀住在一起之后的事情,三爷约莫是不知的。 “主子,真的不走吗?”张义犹豫地开了口。 陆瑶珂视线缓缓落在张义身上,她不知这个人一路跟她过来经历了什么,也许仅仅是看到了她的那颗珠子,也许仅仅是他一厢情愿的推测,可他就这样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完全可以带着她的全部财产一走了之,但他没有,看他身上破了洞的衣裳,应是动也没动她给他的东西。 陆瑶珂感动不已,似乎每每她走投无路,张义都会出现在她面前。 他固执、纯粹地信任着她。 “张义,帮帮我。”陆瑶珂双眸湿润,“我现在身陷囹圄,有一件事要托付给你。” 陆瑶珂不等他回答,又道:“你可以拒绝。”她知道张义定然不会拒绝,却还是假惺惺地说出这句话,她恨自己的自私和虚伪,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张义忽然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抬头定定看着陆瑶珂:“主子,我虽读书少,却也明白忠君事主的道理,我既选择了您,便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有什么事,您只说便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义对眼前的这个主子有了不同以往的情感。 在她身上,他不仅仅看到一个内宅女子的谋略。他虽对她的处境不全然了解,却也知道她面临的苦难并不简单,但她似乎从没放弃过。 无论处境有多泥泞不堪,她挣扎、不屈、倔强地生长。 从一开始想要被人重用,到现在,他已有了守护她的心思。 也许是因为他做过哥哥,他知道这世间女子行事有多不易,所以他不愿意看到像她这样的女子坠落深渊。 陆瑶珂将他扶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