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冬烈风,这是一年间最冷的时候。 屋里虽燃着炭,陆瑶珂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她心底冰寒,袖下的手紧紧攥着,屋内的寒气也丝毫无法侵入她的内心,她没有选择。 可到了这个时候,那令人不堪的羞耻感还是让她喘不过气,她紧咬着唇,一步一步朝桌案后的那人走去。 走到跟前时,她忽然停了下来。 齐荀双腿分开,一条腿随意地踩在圈椅横杆上,白色长衫松垮垮落在四周。那条漫不经心伸出的腿,像是在向她发出邀请。 陆瑶珂的脸又白了几分,分明他们二人都穿着衣衫,她却觉得自己已经□□。 羞耻再次涌上心头,她闭上眼,甚至可耻地期待齐荀能够打破这个僵局,哪怕是像先前一样将她一把拉过去。 可齐荀没有。他泰然自若地坐着,似乎偏就是想要作弄她,等她自己主动坐上去。 陆瑶珂深吸一口气,她不能走。 她必须要留下。 良久,她紧紧咬住唇瓣,颤抖着侧过身子,往那条腿上坐了下去。 与此同时,巨大的羞辱感和失落感包裹住她的全身,一瞬间淹过她的头顶,心中仿佛被千万条鞭子笞打,每一条都滚烫煎熬,无时无刻不在鞭打着她那颗酸胀发麻的心。 啪—— 一滴泪水失去了眼底的支撑,砸在了她苍白无力的手面上。 也许是这颗泪让她清醒,陆瑶珂很快直起腰,不动声色抹去了手上的眼泪。 齐荀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纤瘦的身影,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这会儿她倒是乖。 “写个字我瞧瞧。”齐荀腿上微微用力。 陆瑶珂后背一僵,齐荀的大腿本就坚硬,忽然一用力,腿上的肌肉都微微上抬,紧紧地贴了上来。 她屏着一口气,咬了咬牙,才试图挪了挪,伸手去够那桌边的笔。 两半柔软贴在腿上来回挪动,齐荀喉间发紧,眸光瞬间暗了下去。陆瑶珂浑然不知,依然伸出手往桌边够,身体也随之侧了过去,隐隐露出温软丰滑的弧度。 就在她即将够上那只笔时,身后忽然贴上一阵温热。 一只大掌随之出现在她手旁,掠过她的指尖,拿起了那支她要拿的笔。 齐荀顺势合拢双腿,另一只手将她往怀里搂了搂,暂时压住了他身下的紧绷。 陆瑶珂动也不敢动了,只任由那只坚硬的手臂摆弄着她的身子,待坐定后,她接过齐荀手中的笔,悄悄挺直了后背,二人的身体之间便多了一条缝隙。 见齐荀没有说话,陆瑶珂揭开一层新的宣纸,提笔悬于纸上,她不知该写什么字,瞥了一眼旁边的书卷,落下一笔。 一横,一横,一撇,一捺—— 最后一笔还没写完,身下的腿忽然一动,手下的墨便走歪了,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谁教你这样写的?” 陆瑶珂一怔,一滴墨点在纸上晕开。 “我自己,是我自己练的。” 齐荀听到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又问:“练了多久?” 陆瑶珂如坐针毡,背却挺得直直的,低声回:“四年多吧。” 四年多。那便是同那人进了倚翠院便开始练了。 那人病病殃殃,也能教她写字? 齐荀眸底暗了暗,放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掌攥了攥,忽然坐起身,从背后拥住了她。 还没等陆瑶珂反应过来,握着笔的手便被齐荀伸过来的大掌覆盖,他的掌心滚烫,一贴上她她便浑身一颤。 齐荀若无其事地靠了过来,贴在她耳边唤了一声:“妹妹。” 声音分明极正经,陆瑶珂却不禁一激灵,身子下意识往一旁缩,然而齐荀的怀抱却如囚笼一般牢牢禁锢着她,她没处逃。 齐荀面色冷漠地扯了扯唇角,毫不顾忌地看向她的耳垂,沉声道:“你既想当我妹妹,今日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唤一声哥哥我听听。” 话音落下,仿佛似一枚炸弹投掷在陆瑶珂耳边,炸得她头皮发麻,脑中嗡嗡作响。 这几日的和平相处,让她险些忽略了齐荀真实的面目,他是个疯的,轻狂又不知廉耻的疯子。 “不想叫?”齐荀缓缓摩挲着手中的柔腻,冷笑一声,“你是不想做我的妹妹,还是不想只做我的妹妹?” 陆瑶珂脸上羞愤地要滴出血来,她甚至觉得,若是现在她手握刀柄,定会毫不犹豫地插入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