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 韶谌杵着拐杖自顾自地低头走。 “我不是记得你有轮椅吗?” “谁要坐那破玩意儿。” 韶谌家在二楼,段以纯又想伸手扶他,却被拒绝。 他就跟在韶谌身后,看着他一步一阶梯地慢慢往上移动。 快到门前的最后一阶时,韶谌拐杖突然踩空,一个踉跄往前栽。 段以纯眼疾手快,抓住韶谌的手臂停止危机。 “……谢了。” 段以纯疑惑,他莫名感觉韶谌心不在蔫,和往日里的张扬大相径庭。 走到门前,段以纯扶住韶谌,这才发现他黑色的衣服基本湿透。 段以纯愈发疑惑。 约莫一小时前才停的雨,韶谌到底去哪儿了? 抬眼,韶谌的侧脸略显憔悴,眼尾发红,手上正漫不经心地找钥匙。 选定钥匙,韶谌又默默伸向钥匙孔,却迟迟没打开门。 段以纯想拿过钥匙帮他开门,但在钥匙脱手的一瞬,韶谌的脸终于映入眼帘。 头发被雨水沾湿,丝丝缕缕贴在额前,面无表情,整个人就像是悬溺在水里。 又像是被什么绷紧。 置身于无法挣脱的窒息。 段以纯看着他,心里莫名有点儿闷。 那个肆意不羁的少年。 此刻。 眼底失了光。 - 迟休回到家,突然想起好像忘了点东西。 看着对面楼里的圣诞树,迟休顿悟。 刚才那人给她的玫瑰花没拿走。 也不重要。 迟休转进浴室,打算洗漱一番早点上床睡觉。 咚咚! 迟休看向门口。 这么晚了谁还能来找她。 带着疑惑,迟休从猫眼里往外望去。 空无一人。 片刻。 咚咚! 门又被敲响。 迟休犹豫着开门,靠在墙边的人映入视野。 “韶谌?” 韶谌侧过靠在墙边的头,瞥向门里探头的迟休,注视几秒,又面向她站好。 男人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迟休明白他醉得不轻。 韶谌低头看着她,踌躇片刻,哑声开口。 “圣诞快乐。” 迟休睫羽一颤。 说罢,韶谌慢慢转身打算离开。 没走两步,韶谌又退了回来。 在她面前站定。 迟休虽然不明就里,但也耐心地回望他。 只见韶谌默默掀开大衣,在内层包里摸索着什么。 小心翼翼地,韶谌从衣服里拿出东西―― 一支白玫瑰。 迟休看见花时一愣,随即抬头,对上韶谌直白而炙热的目光。 韶谌拿着玫瑰花,语调低哑地又重复一遍。 “圣诞快乐。” 迟休眸色闪了闪。 接过花。 “谢谢。” 迟休微微弯唇。 韶谌怔了片刻,把手插回外套兜里,下颚埋进毛衣的立领。 面色绯红。 僵持几秒,迟休轻轻出声。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已经不早了。” 韶谌抬睫看了看迟休,微微点头。 像个听话的小孩子。 迟休脑海里闪过这一念头。 “算了,你也醉得不轻,我送你下去吧。” 韶谌呆呆注视她须臾,点点头。 迟休进门拿上钥匙,领着韶谌走进电梯。 走到韶谌的家门口,迟休转身。 “钥匙给我。” 韶谌似乎没听懂她的话,仍然直直注视她。 从一个烂醉的人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迟休叹口气,在韶谌大衣口袋里翻找。 找到钥匙,迟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把,只得轮番尝试。 不过。 身后的韶谌似乎离她越来越近。 本想提醒韶谌站好,结果一转身,韶谌的胸膛近在眼前。 迟休仰头,再度撞进韶谌的目光里。 与先前的呆滞不同,韶谌此刻满眼迷离,痞气融进眼角的微红,混杂着酒气的灼热呼吸氤氲暧昧。 韶谌喉结动了动。 迟休心脏也随之漏了一拍。 “你,没喝醉?” 韶谌没应声,依旧盯着她。 又抬手将小臂抵在门上,俨然一副猎物得手的表情。 迟休一度怀疑韶谌是不是在装醉。 在这逼仄的空间里有些无措,迟休忙转身继续开门。 韶谌也就着这个动作看她开门。 咔哒―― 门终于打开。 韶谌收回手站好,迟休则指指屋内。 “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没管韶谌进没进屋,迟休略显局促地离开。 再回到家。 迟休靠在门后,舒口气。 心跳被莫名扰乱。 瞥过眼。 那支白玫瑰静静躺在鞋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