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他不都要走么?
是真的,自然不为游丹庭所容;是假的,那养好伤了也得走。
“还是说,你改主意了?”殷素之问。
今天的两日一拳还没打,收到质疑的游丹庭直接给了他一拳。被突兀一拳打出一口血的殷素之短时间内说不出话,只能看着游丹庭若无其事地走开,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殷逢雪住的房间。
他听见她问某只蠢狐狸:“阿雪,要不要和我去西峰?”
西峰的景色好,夕阳尤美,游丹庭常去西峰看风景,大概她还有别的事。不过,不管是什么事,她从没这样问过殷素之。
殷素之擦了擦嘴角的血。
等了片刻,蠢狐狸跟着她走出来了,满眼的欢喜。
殷素之忽然想,到底有什么好尝试的,或许自己才是两只狐狸里比较蠢的那一个。
游丹庭朝着西峰峰顶攀登,对身后的人说:“今天稍微晚了些,说不定刚上山夕阳就没了。”
阿雪轻轻应了一声。大概是知道这里埋着她的师尊,他跟着她上西峰时,一直是沉默的。
其实游丹庭不希望他这么沉默,师尊仙逝前嘱咐她当忘则忘,她自己做不到,此时却希望殷逢雪能做到——本来么,是与他无关的事。
他们没赶上夕阳最美的时候,圆圆落日沉了一大半下去,真是残阳如血,这半天赤色余晖,太阳的血也要流干了。
她摸出酒坛来,正准备塞给殷逢雪,殷逢雪却一脸喝怕了的表情,连连推拒:“上次的还没喝完。”
从溪边那次后,游丹庭就时不时塞酒给他。她不通医术,治重病只会给人灌酒,外伤抹酒,内伤喝酒,百试不爽。
“是么?”她犹豫片刻,还是把封布扯开了,反手一倾,酒液哗啦啦地被风吹下山崖,“那给师尊喝好了。”
不知师尊愿不愿意喝傅驭酿的酒。
她默念着“不愿意就吐掉”,把一坛酒翻了个空。
山顶上酒香四溢,配着微风落霞,游丹庭有几分飘然。这种时刻,天地自然能盖过她脑海中一直转着的念头,久违的轻松自由。
游丹庭说:“阿雪,我好像明白师尊选这里的原因了。”
阿雪却小心翼翼地看过来,似乎想说什么,唇启又合,最后,他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游丹庭明白,这些日子她有意无意表现出来的待他的那些不同,偶尔告诉他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都让殷逢雪格外疑惑。
游丹庭也奇怪,为什么她都表现得这么松懈,这么信任了,他还是什么都不做?
难道说,是因为殷素之在,他不好施展?毕竟你看,殷素之也在院里住,不管是趁机下毒还是布阵,都可能误伤到殷素之。无论如何,他的伤都好全了,也该出招了吧。
游丹庭决定再挂个鱼饵。
“咱们下山吧?”
阿雪对她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模式已经习惯了,闻言不假思索地点头:“好。”
是夜,游丹庭与殷逢雪坐在某城中最好的一家酒楼二楼中,点了满桌的菜,殷逢雪一个人吃,游丹庭坐在他对面,只占了酒壶,懒懒地倚在窗台边。
酒楼中有些闷热,她就将手伸出去,让夜风吹着袖子玩儿。
“以前这里不叫君家庙,”她对殷逢雪说,“这是后来改的名字,从前……也不记得从前叫什么了。”
殷逢雪道:“是出了一个姓君的厉害人物么?”
唔,现在看来,那是相当厉害的。
游丹庭笑着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看殷逢雪停了筷子,她又说,“吃吧,我说着玩的。”
弹琵琶的歌女弹唱过一曲,刚好了在此节。游丹庭又问:“好听么?”
殷逢雪再次停筷,看了眼笑盈盈的歌女,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歌女得不到评价,心里也有些忐忑,眼看笑容要僵,游丹庭放下银钱:“多好听啊。”又召来店小二,将桌上一道荤菜包给歌女。
歌女喜滋滋地道了谢,抱着琵琶下了楼。
楼下的乐声也刚好停了,歌女仿佛遇到了同伴,游殷二人耳目清明,将那对话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方才那桌,有位姑娘在逗一位公子呢。”
“什么?你说反了吧?”
“就知道你不信。”歌女吃吃地笑。有客人欲听曲,楼下又起乐声。
楼上,殷逢雪神情有些窘迫,彻底放了筷子,大概是知道她有意逗他,他将目光撇到一边,游丹庭“咦”了两声,他也坚持不看过来,只专心盯着楼下过往的行人。
游丹庭说:“生气啦?”
殷逢雪摇头不答。游丹庭只觉兴味索然。奇怪呀,他到底想做什么?该动手了吧?干脆今天再喝醉一点好了。
她提起酒壶,正欲再斟,楼下经过一群醺醺少年,本是酒足饭饱,听见楼中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