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脖子迫使他膝盖狠狠撞在青石板路上暂时阻止了他双腿的行动能力,随后柔嫩的手心肌肤裹上他的下颚让他抬头,一手稳住他头顶。云寻的腿劲很大,一脚下去毫不留情,由于路滑,脊背与凹凸不平的板路摩擦也不大,顺便有风助推,那人撞到了老旧平房的白墙上。不远处白墙边上传来的“咔嚓”声毛骨悚然,头顶撞墙男人抖动两下便歪了脑袋完全安静了,只有喉间不深的伤口渗出的红液被雨水不断地抹去。滴滴答答、淅淅沥沥,雨点敲在皮肤上发疼,偶尔起的风也太过怪异。
“告诉你啊,信息时效性。”女孩带着笑音的这句话刚落入男人耳内,嫩滑指腹的温度区别于雨滴冰冷,男人来不及给出回应,他眼底的恐惧随着云寻手中加大的力道而颤动着,像秋风里摇摇欲坠的枯黄落叶,一抬一错之间,疼痛一闪而过,男人倒下前云寻的手拂过他的双眼。
“您安,此后远离灾难。”云寻伸手抹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滚烫的温度散发着打斗后的余热,和中规中矩的武打训练不同,这样的打斗不是温和的体能测试内容,也不是一对一的公平竞争。
四起的猫叫和犬吠带着强烈的敌意和防备,头顶盘旋的鸟不知去向,是月见山一云吗……那只鸟,月见山一族的兽化异能者。
飞廉与风相连,只要有空气就可以杀人,的确是十分危险的异能,虽然被月见山知枫的【人偶】所牵制,异能本形也随之变成了小孩子,可长期作战的情况下难免亢奋,无法抑制的异能暴走将带来毁灭性的威力,云寻不愿意冒这个险。
只要不让飞廉显形,暴走的几率就会减少。
“安静点飞廉。”云寻后退几步,躁动的风声围在身旁,明明风的能力可以把万物绞碎。
盯着她的人实在有些多了,虽然从被云无蔽放出来开始她就做好了应战的心理准备,可实在没想到会一下子涌上来这么多,异能实验的人已经盯上她了,正期待着谁能捉到她好好研究一番呢。
因雨势渐大而越加湿滑的地面更加不适合作为缓冲的落脚点,稍有不慎所闹出的意外可不是她可以承担得起来的。稍稍借用风的力量,只是让埋伏在四周的异能者可以有所忌惮不敢贸然上前,警告他们“云寻的异能被限制得完完全全”这条信息是错误的。
某幢咖啡楼内的某座咖啡厅的二楼,月见山一云用了摩丝把头发向后拢,以此遮盖岌岌可危的头顶。月见山一族的掌权人的面前放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正与对座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谈话:“云寻异能的杀伤力如何,月见山知枫盗走的视频你应该有看到,但我还是想提醒一下,她的异能有杀死异能的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已经接近于绝对性。”
“把绝对性降到可能性,她做到了——她不常用异能。”这几天的观察,陀思妥耶夫斯基真的没有察觉到云寻身上有异能者的气息。“而且还会存在一些特例,她的异能无法杀死的异能是存在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理解能力向来不需要对方做什么详细的解释,月见山一云扯了扯嘴角,省去了费心解释的时间和精力于双方而言都是好事,月见山一云抿了一口咖啡,“你的【罪与罚】,是她异能无法攻破的其中之一。”
“哦?”之后的“是吗”还没说出,就有几只飞鸟振翅越过落雨,停在咖啡厅二楼的窗口,它们啄得玻璃窗笃笃作响,月见山一云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对话被打断了。看到飞鸟的月见山一云稍稍一愣,随即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阿泽遇上了点麻烦,如果有空可以去捡回来,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她异能施展的大场面。”
施展异能的大场面吗?还真的想看几眼。不知道多年前见到的那个浑身血圌污的女孩子是否还会在眼前重现。
刚来这里时,云寻就有讲过不起眼的小巷哪里通往哪里,陀思妥耶夫斯基起了身,他轻言“失陪”,慢悠悠下了楼,拿起咖啡馆门口黑胶层的立式全自动伞在推门而出,在风铃撞响的刹那按下了开关。
云寻的异能只有一段非常模糊的录像,浑身带血的女孩愣怔地所在密室的墙角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不断推入的人被不知名的力量撕扯成碎片,短短几分钟的视频在女孩倒地时结束了。
不知道异能实验后的云寻能带给他多大的惊喜。
雨天的街道少有人迹,更何况是将近暮十分,本该燃起霞光的天际被污灰云朵遮掩去了原本的旖旎光华,陀思妥耶夫斯基加快了脚步,雨水带来的冷气吹开颈部过长的发丝,他没有在意飘入伞中的细雨洇湿了袖口和手腕。
血与惩戒,花语奖赏,伤痕与痛苦,微笑与欢乐。
眼前的场景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样。太不一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面向地倒下的和不远处仰面躺在地上的男人这么想着。没有破碎的尸首,没有黏在四处的内脏,没有露出一头的白骨,因为雨水的关系,血腥味都被冲淡了。
“欲盖弥彰的罪恶。”雨滴把空气中浮动的尘埃清洗,男人叹气似的吐出清冷的话语,他把伞向后抬了抬,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