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安静的角落,突兀的脚步声在空寂夜色里格外明显,猫着腰克制着脚步声行走的人的腰间别着的通讯器用于保持联系。
“树林没有。”
“‘时光机’餐厅没有……”
“‘藤花’咖啡厅也没有。”
从荒郊野岭到规矩的大型优雅气派的就餐场所。那些找遍了D县所有“安静的地方”的人,始终没有抓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在一家拥挤的餐厅内,靠着玻璃窗的座位上,云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吃得正悠闲。各类声音挤满了整个不甚宽敞还十分油腻的餐厅,走来走去的人的鞋跟与地砖摩擦,制造着各异的嘈杂,有些尖锐。好在并非咽下一口饭都会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噎住。
眼前这个俄罗斯人吃的东西都不多,吃完最后一口米饭,陀思妥耶夫斯基抽出纸巾擦了擦沾上酱料的嘴角。男人轻放下了餐具靠着椅背望向门外,玻璃窗内外来去的身影都映照在光滑平面里,路过的人时不时看向这个安静秀气的外国男人。
这个俄罗斯人注视着窗外好一会儿,恰有问题想问,转头刚要开口,就看见云寻正夹起几块红椒往嘴里塞,他视线一滞,刚才的问题也因这一愣而不知飞散往何处。
“这个不太辣。”感受到对面转瞬而逝的略带惊诧讶异的眼光,云寻咽下一口红椒后扒完最后一口饭,抬头往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了一眼,“有什么事吗?”
云寻喜欢吃辣,姜、蒜、辣椒调味的来者不拒,可偏偏皮肤白嫩毫无瑕疵,第一眼看过去以为是饮食清淡笑容开朗的清爽纯澈的口味清淡的小姑娘,没想到是能一人解决三盘辣菜两碗汤面一碗炒饭的人。
见陀思妥耶夫斯基静静地不说话,云寻扫了一眼餐桌,伸手抽出纸巾抹去嘴角的油腻。“我是比较喜欢吃辣的。”
鲜红的嘴唇染着樱桃的深色,纸巾擦过带来的干燥让云寻习惯性地添了一下嘴唇,泛着水泽的两片艳红随着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动作在头顶灯光下开成花般柔嫩的模样。
陀思妥耶夫斯基移开视线再次看向窗外:“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随便逛逛,带你熟悉一下地形。能通宵吗?不行的话就回去洗洗睡了吧。”云寻起身朝后看了一眼,清一色都是朝她那里张望着欣赏陀思妥耶夫斯基惊艳面容的男人女人们。
其实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冷淡与平静让他并没有太多的存在感,人群中也极其容易忽略,可拥挤狭小的空间内只要一撤转视线就能将一个人上上下下掠个大概。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眼眸幽缈、静默到透明的男人并非想象中的那样和善。
陀思妥耶夫斯基无视了周围数道艳羡的视线,他好像自带滤网屏障,隔绝了外界对他一切有形无形的干扰。被波及到的云寻实在有些不好受,她不太喜欢被关注的感觉。她大部分时间都保证着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有时过于大胆不加约束的行为总是让之前的努力报废。成败只在一念之间,而她就错在那一刹那。
广场上中老年人的广场舞时间还没结束,摇摇车高声唱着幼稚园孩子的歌曲,摊头小贩的痕迹在人来人往中断续着向远处绵延。食物烤、炸、闷、煎的味道或浓或淡,散开在寒冷的空气中的温度油腻却令人向往。
他们顺着街道穿过人群,云寻在一旁指点着哪个地方容易躲藏,哪条小路容易逃跑。湿冷的海风粘着灰尘拂面而来,未消的冬意似乎有苏醒的意图,陀思妥耶夫斯基察觉到身侧的人倒吸一口气缩着脖子拽紧了衣领。
“要回去吗?”夜里的风很大,并且云寻好像很得冷风厚爱,环顾四周,就她一人穿得最厚,他还真有些担心她第二天冻着了还需要他照顾。会很麻烦。
云寻抬头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摇了摇头。笑话,她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虽然的确很冷,但就算冻死了也要给他走完全程。等到月见山一族的掌权人带着月见山家的小姐姐来到,她也可以在做完事后跑路了。
“请……请等一下……”只是前路被一位低着脑袋哄着耳根的高中生小姑娘拦住了,视线还是不是上移,停留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上一两秒。
当即云寻就明白了,都是男人惹的祸。表面上还是报以笑意,心底却瞬间涌上了不满,毕竟没有人喜欢在做要紧事的时候被打扰,而且还是素不相识的人。云寻深吸一口气,尽量保证语调平缓柔和:“有什么事吗?”
被陌生人打扰、占用时间,云寻难得露出了一些不情愿的神情,哪怕只是转瞬即逝的淡淡情绪,也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眼中留下了痕迹。
小姑娘又瞟了眼陀思妥耶夫斯基,耳根更红了,她支支吾吾地开口:“能……能把这个小哥哥借我一下吗?你介意吗?”
小哥哥你个大头鬼啊。看着小姑娘胆怯的试探询问,云寻十分乐意不客气地笑着回话,语调轻缓带着二分笑意,柔和清润:“介意。”
那个小姑娘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维持着尴尬的微笑,眼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