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淡淡道:“既然何老板找不到,那明日再找也行,再不然,我请郡王大人派人来与你一起找。”
听到郡王大人几个字,何泰正想喊住她,却见舒晏已经走了出去,以前自己还能压舒晏一头,她虽然不满可碍于奴籍身份都不曾与自己翻脸,如今却能当面顶撞了,果然是今日不同往日了。
“舒晏啊舒晏,连郡王都搬出来了……”何泰叹口气。
舒晏本不想提及李司淮,可再这么耗下去,不知道何泰多久才会放人,只怕烟罗会先撑不住。
回到郡王府,舒心却还没有回来,樊询看出她心里着急,提议自己去寻一寻。
可跟着李云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正想着,却看舒心笑盈盈地从亲王府马车上下来,看到舒晏后小跑了几步:“晏姐姐。”
“怎么了这么高兴?”舒晏笑道。
“没什么……”舒心听见舒晏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把耳边的垂发别到后面,舒晏眼尖地发现她手腕山戴了一个翡翠镯子。
“你新买了个镯子?”
舒心顺着舒晏的视线,伸手把袖口往下拉了拉,点点头。
这镯子成色上佳,就算晚上视线不好舒晏也看出来挺值钱的,本想问她哪里来的钱,却又怕伤及她的自尊心,于是只道:“别乱花钱哦,去休息吧。”
“好~”
昨日那场烟火成了京城里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听烟火铺的老板说,昨日乃郡王妃生辰,而那些烟火都是买去讨他心上人欢心的,这下可羡煞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直叹这郡王的想法真是别出心裁,郡王妃可太有福气了。
过了几日,烟罗出现在郡王府门口,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户籍折子,舒晏和蝶依看到她都愣了一下。
“晏晏,蝶依,我自由了。”
短短的一句,包含了多少年的心酸,舒晏与蝶依喜极而泣。
“实在是太好啦。”
“谢谢你们给我凑足银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了……”烟罗感激地看着两人。
蝶依摇摇头:“说什么呢,姐妹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
烟罗点点头,又郑重其事地朝舒晏道谢:“谢谢你晏晏,我在阿成那听过了,你去找了何老板对吧?”
“那些都不要紧,你自由了才是最重要的。”
舒心远远地看着三人手拉手地说着话,奇怪地问身边的婢女:“她们三个都是奴籍吗?”
婢女看了看说:“是呀,舒小姐,烟罗姑娘,蝶依姑娘可是东泰楼的招牌呢,而且舒小姐曾经被誉为第一舞姬,到现在还没有人能超过她。不过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那个烟罗,也是被人赎身的吗?”
婢女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哪有那么巧会遇到达官贵人为自己赎身呢。”婢女感慨着,然后又说:“不过舒姑娘你好奇这个做什么,你也不是奴籍,可比我们好多了呀。”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罢了。”
另一边,客人们见这两日没表演,本想找老板,却听阿成说老板心情不佳,正解酒消愁。
客人们大笑道:“怎么?是老婆跑了吗?”
阿成想到何泰用颤抖的手交出烟罗户籍折子的时候,那万般不舍的表情,才短短几个月,东泰楼三大招牌都不在了,对于老板来说,这可比跑了老婆还严重。
舒晏发现,舒心很聪明,很多东西一点就透,对几位姐姐们也很礼貌,有时候自己算不清的事情,她很快就能捋出一条清晰的线索出来。
最重要的,嗓音条件很棒,以前虽然从未唱过曲,经过蝶依这段时日的教导,即便不能上台表演,却也唱得有模有样了。
“这舒姑娘可真能管事啊,指挥我们得心应手的,若不是知道另一个舒姑娘才是郡王妃,都以为她才是主事了。”
几个工匠闲暇时蹲在一旁聊天道。
另一个工匠说:“哎,反正两个都是舒姑娘,谁当主事不是一样吗,哈哈哈……”
大家开着没大没小的玩笑,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几句话恰恰被在他们背后路过的舒心给听到了,她低下头匆匆走过,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眼看玉章台已经弄得差不多了,舒晏准备去买点其他东西,路过曾经去的那家兰香坊时停了下来,店铺照常开着,老板娘却不再是之前那个胖胖的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妇人了。
年轻秀丽的新老板娘正招呼着客人,回头看到舒晏,愣了一下后唤了一声:“舒晏?”
看她这模样,虽然头发全都盘了起来,可舒晏还是认出来了:“云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