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低着头想了想,抬起眼望着李司淮,“崔锦书说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他们背后有人指使?”
李司淮顿了下没有否认。
“后面的人是谁呢?”舒晏看李司淮垂了视线,又继续道,“和你当年被行刺的事情有关吗?”
“晏晏……”之前虽然两人说过自己以前的事情,可李司淮刻意隐瞒了这一层。
“是……与储君的事情有关吗?”
没想到舒晏能猜到这地步,李司淮有些惊讶,皇家的事情复杂又混乱,他本不想让舒晏知道这些,这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可看情况舒晏已经猜得很接近了。
“郡王大人还想瞒着我吗?”舒晏看他不说话,歪了头俏皮地说,“郡王大人是不相信晏晏吗?”
“不是!”李司淮连忙否认,随后看着舒晏明亮的双眸还是笑了起来,他无奈地摇摇头,随后笑了起来,“……嗯,和你猜得差不多。”
皇城内,紫宸殿。
李云觉得最近圣人有些奇怪,虽说听政批文一切正常,可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兄弟,总感觉圣人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而且听说大将军钟武意最近极少出征,倒是经常单独面见圣上,也未听说军情有变或是叛军动乱。
今日退朝后,圣人又把钟武意单独留了下来。
“陛下,关于那件事,臣已经探听清楚了。”
“说。”
“舒晏祖籍姚州,家里世代经商,后祖父一辈考取功名,因此迁入京城。到舒晏父亲时已经家财万贯,官拜三品。”钟武意说,“后来边境吐蕃一名叫揭磨的部族动乱,对我朝意图不轨,且打着朝拜的理由频繁出入京城。当时收留他们的正是舒家。”
圣人手上拿着朱砂笔在奏折上圈圈点点,并未抬头:“继续。”
“舒家与此部族勾结,妄想在姚州边境发动叛乱,幸先皇圣明,在他们有动作前一举抓获。据臣所知,虽然当时先帝慈悲,并未全部斩首,未满十四男子流放边境,十五岁以下女子没为奴籍,距今已有十年,还活着的应该只有舒晏一人了。”
圣人停下了笔,对钟武意刚才的话若有所思:“照这么说来,这舒家在京城有钱有势,根基稳固,何故谋反?”
钟武意略微思索了下回到:“据说当时那部族首领答应若帮他们打下京城,就封舒家异姓王,且赏一座城池给他们。”
“可笑。”圣人鄙夷道,“按理说已经是三品官了,还相信这些虚妄的承诺。他们怎么不用脑子想想,小小一个部族怎么可能攻下京城?”
“当时揭磨安排了许多杀手在京城里,他们想潜行进皇宫挟持天子写退位让贤之书,然后好顺理成章地接管皇宫,乃至京城。”
圣人冷笑了几声,觉得这种想法简直幼稚,他负手踱步到阳台,望着下面繁荣热闹的街市,钟武意起身跟了上去,而圣人脑子里却绷起了一根弦。
李司淮这次回京,表面上看成了个诗酒王爷,可为何突然没预兆的与一名舞姬成了亲,而且这舞姬曾经是犯了谋逆罪的一员,他是想旧事重演吗?
不对,他明明知道以前这招行不通,绝不会冒险再重蹈覆辙,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钟卿,你怎么看?”
“陛下,臣觉得或许是个巧合,郡王大人毕竟是您的亲弟弟,不会做这种事的……”
圣人瞥了眼钟武意,不置可否。
“陛下。”大太监郭兴走了上来,看了看一旁的钟武意欲言又止。
钟武意明了:“若陛下无其他吩咐,臣告退。”
“嗯。”
郭兴看钟武意退出去之后才上前道:“陛下,那青峰寨失手了。”
“废物。”圣人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震得郭兴身子抖了下。
“陛下,这次是因为在意料之外。那群山贼抓了国公大人的千金,才会让贺辰将军带兵去的。”郭兴解释道,“若非这样,郡王应该不是那群人的对手。”
“国公?”圣人皱起了眉,这件事和崔平举又有什么关系,他的女儿不应该一直在京城吗?为何会被山贼抓去?贺辰将军为何出现在那里?
“陛下,他们还未到岐州,路上若要动手,还有机会。”
“不必了。”在搞清楚崔平举在这件事之中有什么联系前,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
“是,陛下。”郭兴想了想又道,“听说贺辰将军抓了不少活口,那群山贼首领都还活着,若是他们供出……”
“供出什么?”天空一片乌云飘过,圣人脸上蒙上一层阴霾,“这件事可不是朕让你们做的。”
“是是是,是小的自作主张,还望陛下恕罪……”郭兴的头俯得更低了,“不过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们的大当家,情报说他已经死在郡王大人刀下了,可活着的还有几个,陛下,您说……”
“活人会乱说,死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