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别走……别离开……”
听到身边的呼喊,慕雪立即从沉睡中惊醒。望身旁看去,只见秦真的额头和脸上都布满着梦魇的汗水。慕雪心疼不已,忙推醒身旁的人。
秦真睁开眼的那刹那,有瞬间迷茫。当双眼的焦距集中于一点,看清了眼前的身影,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慕雪温柔地拿过帕子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轻轻说道:“不过是一个梦,忘了就没事了。”
“可太逼真了!”秦真现在想起仍然心有余悸,只怕这个梦是个不详的预示。
慕雪瞧见他还是不能释怀,心思仍然停在那个噩梦里,于是开口询问道:“到底梦见什么了?说与我听听,人家想知道。”
秦真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梦见你回来了,这场景和白天的一切是那么相似,起先还是满满的快乐和幸福,可突然间……你又不见了!那么快,就变成了撕裂的痛!那样的孤独和凄凉,比起从前更甚……”
听他这样说,慕雪的眼窝瞬间就湿了。可她还是带着笑,颇为俏皮地说道,“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不要太担心,我不会凭空离开的!我们不是有约法三章吗?你要信我,我可是个信守承诺的好人啊!”
慕雪笑着劝慰,可惜这幽默的语调并没有淡化秦真心中的恐惧。他牢牢地搂她入怀,沉默着。
对于自己的去留,慕雪心里也并不笃定,她和秦真一样有着担忧。可是此时此刻,她更加心疼担忧的是身旁的男人,慕雪牢牢贴着他的胸膛,轻轻唤着他的名:“秦真——”
秦真看向慕雪,无声地询问着。
慕雪回视着他,对他充满信心,“我信你!你答应过留下我的,终究还是做到了!既然如此,将来有什么可担心的?”
“未来之事还是太过虚渺,无人能分毫不差的预测!而朕要的也不过是,让你每日健康地在朕身旁陪着。这么一个不高的要求,终究抵不过梦里那可怕的力量!只怕现实残酷,不容温柔相伴……”
慕雪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了。他这样感伤忧心的语气,让慕雪不忍。遂她语气故作轻松地调侃道:“你一向自信满满的,这会儿怎么如此多的感概?这多愁善感的模样,可不适合天下至贵的九五至尊!你还是恢复一贯霸道强势、蛮不讲理的样子,我习惯些。”
“朕什么时候霸道强势蛮不讲理了?”见秦真圆睁双目着恼地问道,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似的,慕雪暗暗偷笑转移焦点成功,然后才绷起脸一本正经地回道:“做皇上,性格强势理所应当。至于霸道嘛,这是习惯使然。而蛮不讲理这项嘛,也是特权。皇上金口玉言,说出的即是旨意,无人敢违逆。所以不管有理没理,并不重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听她解释地如此自然而然,仿若真理。秦真暗自好气,眉毛一挑,瞪着她冷笑着问道:“看来你对天下之尊并没有半分敬意,倒是有许多的不屑和不满?”
慕雪小嘴一嘟,垂下眸子叫屈道:“哪里?冤枉!人家哪敢有什么不屑和不满?”
“若没有,方才哪来的一大堆胡言乱语?”秦真不容她抵赖地追问道。
她小嘴一撇,小声嘟囔道:“明明说得都是事实,哪里胡言乱语了?”
“还不认错!看来是朕把你惯坏了,要好好地教教你规矩才是!”
“哦?那皇上要怎么教臣妾规矩?”慕雪抬起双眼,里面全是兴意盎然的好奇光芒。
只见秦真已将脸上的温柔敛去,换上了一脸肃然,口气也变得郑重起来:“女四书,皇后可否熟背?若不然,如何能母仪天下?朕要你将每本书抄三十遍,长长记性,知道什么是谨言慎行!”
听他说的如此认真,似是真有心用这《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四本变态的封建糟粕来约束自己,慕雪心里气恼极了,不过口中反而比方才明显恭敬柔顺了许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说的即是旨意,臣妾除了遵旨看来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不过……”慕雪稍稍停顿,似有为难之意。
“不过什么?”秦真对她的拖延招数心里好笑,但脸上仍然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不过要是我以后变得木讷呆傻,按部就班,一步一礼,一句一诫,还请皇上莫要怪罪,臣妾那都是因为遵了圣人之言,安守本分,为的就是皇上要的那谨言慎行,母仪天下的样子!”
秦真听她如此解读那些从远古就传下来对女子要求的戒律,不由好笑。但随后眉头不由蹙起,因为他忆起从前每每她和他讲规矩的时候,就是她极其不高兴想要整他的时候。思绪至此,秦真觉得这样发展实在不妙。
还未等秦真开口,慕雪便满是认真地说道:“依照规矩,臣妾不该在皇上的养心殿留宿这么久,应该回坤宁宫闭门思过才是,不如明日……”
还未待慕雪说完,秦真便着恼地打断道:“你休想!朕不允!”
慕雪故作无知地垂下眸子,虔诚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