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自然而然的牵住了他们少爷的手,那仆妇是自小伺候他的,他倒是也没有抗拒,她来牵他,他就跟着她走了,眼睛一直盯着地面。
仆妇知道他的情况,也不意外,只想牵着他赶紧回去。
只是刚才又惊又怕,生怕少爷出什么事情,又怕他在皇宫中冲撞了什么贵人,乍见了他安全的回来,心放下来了也没有怎么检查他身上。
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他身上披着的氅衣是大红色,今日进宫来的时候她明明给他穿的是一件银灰色的氅衣,定睛一看材料样式也不太对,看样式像是宫中之物,不是国公府的东西。
她就问他:“少爷,您这身上的氅衣是从何处得来的啊?”
他性情有缺,他们这些身边的人便得多多警醒。
本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不理会她的话,没想到这次听到问话居然抬头回答:“她的。”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
旁边的汉女听到他们的谈话,便解释道:“这是公主的氅衣,小公子穿的单薄,公主应该是将氅衣给了小公子穿。”
仆妇有些诚惶诚恐:“这怎么好,公主万金之躯,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办。”说着就要将男孩身上的氅衣脱下来。
谁料本来虽然不通人事但十分乖觉的人这次却十分固执,死死的拉着衣领,不让仆妇去解衣服,眼神虽然仍然空洞,却带上了点执拗。
汉女见状,阻止了仆妇的动作:“公主心善,定然是不忍小公子挨冻的,公主应该已经回到后殿了,便让小少爷继续穿着吧,眼下还是尽快回去,娘娘和国公夫人应该都等急了。”
小少爷固执起来哪怕是国公和夫人都是没有办法的,更何况她一个仆妇。
再加上汉女的话,仆妇终于是停了手上的动作,连声应是,牵着男孩继续往前走了。
死死将双手护在衣领上的人见仆妇放弃了动作也没有松下警惕,哪怕一只手被仆妇牵住,另外一只手也仍然是紧紧的护在衣领上,生怕人家动他的东西。
汉女余光瞥到此种行径,心里不由得稍微叹了一声:凌国公府为四国公之首,朝中声望颇重,又重权在握,只是没想到这尊贵的嫡出次子,居然生来便心智有缺。
汉女将人带走了,惊羽也没有多想,只心里还美滋滋的,觉得日行一善,维护了皇室的威严,并没有太将此事放在心上。
等她回到后殿,安乐她们等她等的都不耐烦了,早就重新开始了一轮讨论。
一见到她,安乐就开始了嘲讽:“我们还以为你掉到恭房里去了呢,正打算喊人去捞你。”
安乐被昌平长公主宠的要月亮不给星星的,市井也没有少去,导致现在多少有些言行粗俗了。
韦韵见状赶紧撇清关系:“别别别,明明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想的,别带上我们无辜之人。”
那好歹是大秦顶顶尊贵的嫡长公主,安乐是皇亲国戚说话可以没有分寸,她们这些人可不敢随意开玩笑。
惊羽一听这话就知道安乐这小妮子又是欠挠了,撒开手就冲了上去,在她腰间一阵扑腾,不一会儿就让安乐笑的没有力气了。
安乐好惨,从小到大都能被惊羽掌控住死穴,明明比惊羽要大,但是一直却只能被她掌握在股掌之中。
等到宴会结束,来参宴的众人逐渐离宫,惊羽本还打算等母后一起回昭和宫,但是实在撑不住困意,派人去跟母后说了一声后便自行回了昭和宫,洗漱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正月初一一大早,小蛮就来唤惊羽起床,说皇子公主们都快去给帝后请安了,她也得抓紧时间起身了。
正月初一是新年伊始,后宫诸人皆要来拜见皇后,包括在宫外的皇子们,在宫内的皇子公主们就更不能例外了。
惊羽占着近水楼台的优势,能多赖一会儿床,但是也赖不了太久。
新年新气象,小蛮给她准备了崭新的衣服,仍然是热烈的大红色。
皇后喜欢红色,她也是后宫嫔妃中唯一一个有资格穿正红颜色的人。
可惜已经上了年纪,再穿红色便显的有些不端重了。
于是便喜欢往惊风惊羽身上套红色衣裳,尤其是腊月底到正月里,说是看着格外的喜人。
在穿衣打扮之上惊羽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在这种事情上母后的权威是绝对不可以挑战的,无论怎么反抗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被全然镇压,现在便也认命的很。
她也过了好几回年了,知道初一事多,虽然不用像民间那样去走亲戚拜年,但是首先就是得去紫宸殿给父皇请安。
她收拾妥当了之后,出门的时候同母后碰了一面,话还没来得及说两句,就被皇后撵着去给皇帝请安。
她也知道轻重,不敢耽误太长时间,急忙就往紫宸殿出发了。
到的时候正好同仍在后宫的几位弟弟妹妹汇合,没一会儿在宫外的兄长们也都到了。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