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妖怪,本姑娘不同意!”
宋忍冬身后悄然冒出个姣俏女郎,她双眼灵动,皎皎似月,此时满脸气愤地瞪向陈娇娇。
“多管闲事,人家宋掌柜都没开口,那里轮到你拒绝!”
两个女郎一言不合就争执,宋忍冬立刻迈步上前,神色淡然道:“贤妻在侧,宋某无贰心。”
“胡闹!你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了。”
蓟秋生本就因要迎娶北夷公主头疼,眼下见陈娇娇如此丑态,故而厉声将其痛喝,随后命仆妇把她带到车上。
“娇娇被兰姨娘宠坏了,回去自会受教。二位千万莫往心里去,本王提前祝两位新婚大吉。”
言毕,蓟秋生拱手告别。
九月初一,宜嫁娶、纳婿、开铺。
莲花坊的少掌柜轰轰烈烈出嫁,排场虽比不得皇亲贵戚,但那真金白银的十里红妆,亦引得无数路人侧目。
新郎一袭红衣,高马冠玉,远远望去宛如谪仙。容颜俊美,嘴角噙着丝浅笑。纤手执缰绳,格外丰姿绰约。
围观百姓皆瞪大了眸子看,很多人更是追着迎亲队伍,频频讨要彩头。
“南穆成亲礼节不同于咱们北夷,大将军意下如何?”
说话的少女细腰软裘,双辫乌黑,浓密发髻上缀满了斑斓的珍珠玉石。圆溜溜的黑眼珠好似璀璨星河,深邃眼窝看上去格外迷人。
她近旁的高大男子恍若未闻,目光一直紧随着那逐渐远去的迎亲队伍,俊美无铸的脸庞被光影遮住,一时难辨喜怒。
“三日后,娑汐公主自可亲身体验,何必问臣。”
“吐玉耆,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
“两国联姻并非儿戏,公主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我们身在南穆,数步之遥便是他们的亲信,公主还要任性?”
吐玉耆英俊的面容难掩疏离,他碧眸落星,满带疲倦,声音极为低哑。
听到他的话,娑汐忍不住紧闭双眸,大颗大颗清泪滚下。脑海里不受控地想起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翻转不停的画面里,那骑黑色骏马的英俊少年,是她从十二岁就爱慕的心上人。
可是少年的眼里,永远有的只是权力。
“三年前,是你要把我亲手送给那个边郡长官。三年后,我赌气决定嫁给南穆的宣王。吐玉耆,若我顺利成婚,能换来父汗对你的器重,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她眼眸极红,不甘地望向他。
一脸无谓的吐玉耆,垂眸凝视着远方。沉默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承蒙公主错爱,愿公主心系北夷,以两国交好为要!”
“你没有心!”
吐玉耆神情冷漠,瞬间像变了一个人,半点耐心都没有,无情且森寒:“公主出嫁,与臣何干。娑汐,记住了!你是为了你的父汗,为了你的部落出嫁。你既然来到南穆,就休提那些陈年旧事。”
“你一向狼子野心,当真不怕我告诉父汗——”
“公主贵人多忘事,难道不记得去年你叔父起兵谋乱,是谁救了你们。如今我的麾下皆精锐死忠,真想激我夺权?”说着他抬脚近前,俯身凛然而视,气势凶狠:“挑战我的耐性,一般没什么好下场!”
豆大的泪珠“啪嗒”碎落,娑汐浑身战栗,耳畔却轻飘飘的响起:“公主累了,带她回去。”
身后的南穆人不解地嘀咕,“这北夷公主和他们将军聊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
“许是看着刚刚的迎亲队伍,触景生情,思乡悔嫁呗。”
“嘘,千万别让贵人听到。”
“他们哪懂南穆话,咱们不也听不懂他们吗?”
……
乾平二年春,某边陲小镇。
“二位,吃点什么?”
宋忍冬带着阿木来此经商,他们一路风餐露宿,还不幸丢了陪护。好在辛辛苦苦,终于在傍晚抵达野栈。
“掌柜的,要不吃碗面?”
“你先吃,晚间给我打包一份送房间。我太累了,上楼休息了。”宋忍冬神情憔悴,看上去格外羸弱。
阿木难免有些担忧,可宋忍冬态度强硬,之后便迅速离去。
小镇虽近春日,但因靠北,此时仍雪花曼舞。
宋忍冬歇息倒是其次,主要她突然来了月事。因而脚步十分匆忙,一时间更顾不得仔细看路。行至拐角处,一个身姿极为欣长的男人正要下楼。他长腿迈得飞快,宋忍冬则迎面逢上,霎那间她根本来不及闪躲。
“你这人——”
险些将她撞飞!
“借过!”
对方虽嗓音低沉,但声线极为诱人。宋忍冬顾不得痛,忙好奇的扭头打量,不成想那人转瞬就不见了。
回到房里,她迅速卸去假面。一番梳洗,直接四仰八叉的瘫在塌上。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