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糊涂!”
秦夫人勃然大怒,女儿同刘三公子成婚在即,眼下绝不容出岔子。
竭力挣脱缠在自己腰间的少女,宋忍冬满脸歉意:“秦夫人,忍冬实乃……”
“荒唐!”
秦芙蓉管不了那么多,只六神无主的揽紧宋忍冬,窘迫之余才发现对方看着瘦高,其实身子相当单薄。她眼眶噙泪,死命咬着唇:“莫说小时情分,难道你真想看我跳火坑?”
她话音未落,宋忍冬身子一僵,没由来的打了个颤栗。
“珍宝哥哥,长大后我能嫁给你吗?”
过去的记忆瞬间鲜活,宋忍冬怔了一息,不觉胸闷气短,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秦夫人在仆妇婉言相劝下,情绪得以平复,但见自家闺女仍不知羞的箍住宋忍冬,骤然痛骂:“你哪里还有半点女儿家的样子!郎君未曾表白一二,你倒急吼吼的顶在前头,当真不知羞。”
“娘,我真心喜欢珍宝哥哥,此生非他不嫁。”言罢,秦芙蓉双手捧面,决绝地朝庭柱上撞去。
这下子秦夫人再也坐不住,不管不顾地扑过去。一把拦下心头肉,上下环视后,哆嗦着捶打女儿:“冤孽啊,人家珍宝一味噤声,唯你丑态百出!”
宋忍冬思绪乱如飞絮,视线扫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秦芙蓉,沉眸跪地自表:“宋忍冬……全凭伯母、蓉妹做主。”
夫君早亡,这些多年做爹又当娘。秦夫人心底泛起难以言喻的愤懑,她含泪推开怀中娇女,酸楚霎时涌入咽喉:“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可恶,摆着明路不走,非要将局面弄的如此难堪!”
“忍冬知错!”
“女儿不敢了。”
异口同声的两人,愈发激起长辈的埋怨:“阿蓉,你既爱慕珍宝,前岁何必又去招惹刘三郎。”
“我——”
秦夫人不容女儿多言,扭头朝宋忍冬闷声道:“珍宝,我一向拿你当儿子看。若你真喜欢阿蓉,何不早早向我吐露真情。阿蓉糊涂愚蠢,你呢?”
单单刘三郎不足为惧,可御史大人岂容随意糊弄。平白的退婚,该如何与人开口,更遑论来日借势铺展生意!
秦芙蓉哪里不晓得此间要害,只是她实在无法忍受花心的刘三郎。见母亲脸色极差,不由得身子虚软,继而不受控的恹倒。
“小心。”
宋忍冬及时纤臂长伸,神色惊慌地将她牢牢拽入怀里。
“你管我作甚!”
四目相对,素来娇俏伶俐的少女脸色苍白,一双秀眼肿如香桃。
见此,宋忍冬终是轻声抚慰:“留得青山在,蓉妹且看今朝。”
三日后,京都各处皆在传稽安商贾为爱折腰的动人故事。
对此毫不知情的刘玉庆,照常骑马倚斜桥。当他挥手与相熟的女郎打招呼时,谁知楼上人竟冷面关了竹窗。徒留满头雾水的他,呆望着二楼犯嘀咕。
“什么?”
人声鼎沸的茶馆里,旁听完前因后果的刘玉庆险些原地蹦起来。不过数日未见,他那板上钉钉的泼辣未婚妻竟成了香饽饽,而他则被含沙射影成负心郎。
刘玉庆从不觉得自己有错,男子潇洒多情乃天经地义之事,何况他心里并非没有秦芙蓉。
周遭皆嚷郎君流连野花丛,园中芙蓉为伊消魂。怎不提那芙蓉招蜂引蝶,贯爱抛头露面。
隔壁几桌仍在有滋有味的讨论,可刘玉庆一向爱惜羽毛,眼下为免失态,决计不敢同人争执。因此他咬牙攥拳,狠捶了几下木桌,继而不甘地纵马直奔秦宅。
“秦芙蓉,我刘玉庆生来还没受过这等屈辱呢!”
话音未落,历来讲究风度的刘三公子怒不可遏地冲到对方面前。待见她连瞅都不愿意瞅自己,俊脸倏沉,厉声暴喝:“你哑巴了?我堂堂御史公子问你话,胆敢甩脸不回答。”
秦芙蓉怒极反笑,她从不知对方还有这等丑陋的一面。怪不得,幸亏没被他哄骗。
“刘玉庆,我秦芙蓉生来亦没受过这等屈辱!”灵动少女凛然反问。
“你心动了?真想退婚跟了那风里来雨里去的卑贱行商。”
倘若她秦芙蓉目光如此短浅,随手就舍弃未来的荣华富贵,他权当眼瞎看上她。
日后定悔得她肠青!
“你不愿退?”秦芙蓉眼尾上挑,一脸不屑。
刘玉庆神情骤厉,阴郁地怒吼:“就你,本公子懒得多看一眼。”
“御史公子如此嫌弃我,前岁上元节何苦痴缠?”
听到这话,头一次在女人身上折戟的刘玉庆,立刻出言不逊道:“莲花坊价值不菲,买珠送椟罢了!”
秦芙蓉不可置信地凝着他,心下彻底悲凉。她挑男人的眼光简直烂到家了,什么才情无双,不过是个酒囊饭袋。
忍无可忍,秦芙蓉正欲发作,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