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都城路上,却未见姜礼群的身影,何莜问道:“姜大人不与我们一同回都城吗?”
蒋明鹤懒懒靠着,答道:“他有事儿在身。”
这一路上,商贾成队般,密密麻麻,堵了好一阵儿。
“蒋明鹤,这些人怎得都往璃都跑?”
“璃都,可是比都城还好的地儿呢。天子脚下谁敢造次?可璃都不同,你瞧瞧那里面的人,什么战乱流离失所,毫不在乎。那酒楼夜夜笙歌,就像那鬼市一般…”
“为何是鬼市?”
“那儿本就是达官贵人的后花园,在都城在地方不敢做的事儿,在璃都都能办到。大梁皇家建造璃都,除了分散些人口,更是为了让贵族官僚放纵罢了,人前清官,在璃都可就不一定了。这样也好,玩儿高兴了,自然愿意为朝廷效命。”蒋明鹤眼皮也没抬一下。
“何肉不食糜…这般夜夜笙歌,什么也不管不顾,倒是未见百姓疾苦了…”何莜有些感慨。
蒋明鹤却道:“是啊,奢靡生活谁不想要呢?这么些年,无论如何动乱,可璃都依然安然无恙,甚至都城几次大乱,璃都依旧如鬼市热闹。只是权贵们都达成共识罢了,璃都,利益之都,多少罪恶滔天富贵缠绕,就算是叛乱,谁也不敢动璃都这块金子。就算再耀眼,也不敢触碰。”
“所以那些人挤破了脑袋也想到璃都…”
“是了,你瞧外面那些人,走了多远的路,都一定要到璃都来。可璃都又何曾不是地狱呢?律法在璃都可是另有一套,得罪了人,便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了。总之,这儿可算是人间之外的地儿,只要利益存在一日,璃都便永远不会倒下。”
正说着,车外传来惊呼声,车轱辘碰撞声传来,还有商人的骂声。
蒋明鹤掀起帘子瞧了瞧,随意问着一旁牵着马的大哥,“大哥,这儿是怎么了?”
“唉!别提了!去璃都的大路被堵了,如今只能走这儿!这路险,落下去是常有的事儿,唉…”
“被堵了?”
“是啊,这位小哥不知晓吗?瞧你这方向,是从璃都出来的吧?这都不知晓你怎么进璃都的?”
“哦…许是常走这小路,未曾注意…对了,这位大哥,到底这大路为何被堵了?”
那大哥一挥手,脸色极差,叹息道:“还不是这行情不好,越来越多的人想去这璃都捞点油水。所以那官府的人便把大路封了,须有生意往来的文牒才能进去。且还有限制,不能超过十天…你说我们这些人呐,在这小道上挤来挤去,命都不要了,还不是为了个养家糊口…”
“确实如此,今年日子都不好过…”蒋明鹤看了那头的斜坡,指了指,“这人和马车都掉下去了?”
“是啊。唉,自求多福咯,这无人管,这下面呐不知死了多少人,这夜晚野兽一来,全剩白骨了,阴森极了…”
蒋明鹤没想到不过两年,这条小道竟然成了这副模样,他昨日见人多,可没想到今日却更多了,还出了这等事故。
可见那些人惊叹之余又无所作为的模样,估摸着这种事常发生了。
“这儿山匪也多,今儿早又来了,据说还杀了些人呢,那尸体都还在坡下堆着…据说都是些农庄人…”
蒋明鹤应和了几句后,放下帘子。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何莜:“公主,我们得下去看看。”
“去哪儿?”
蒋明鹤没回答,只是与马夫说了几句,便拉着何莜下了马车,在拥挤中他走进了树林旁。
“我们在这儿做什么?”
“等一会儿,人散去了,我们去那坡下看看。”
“哦。”何莜应答,也不问什么缘由。
百无聊赖地站了会儿,人群终于少了许多,渐渐地竟然没几人了。
何莜有些诧异,“怎得没人来了?”
“这些可都是进璃都的,午后赶着进去,便能赶上晚市,便第二日清晨又出去,带了货又进去。”他一面说着一面拉着何莜到了那斜坡旁。
太陡,根本望不到头。
“我们得下去?”何莜心里发怵。
“这似乎没下去的路…”蒋明鹤拿不准,可他听见那商人说有农庄的人遇害,他竟忽然想到了姚娘。
“蒋明鹤,你怎么了?定得下去吗?”何莜有些不解,他为何非要在这儿耗着。
“我方才听那商人说了,今早有农庄的人遇害,是山匪…我觉着,姚娘,会不会…”
何莜一愣,感觉呼吸急促,有些慌张,张了张嘴道:“可…这么多农庄的人,怎么会是姚娘呢?”
“只是预感罢了,那商人说如今璃都管得严,姚娘想跑只能走小路。且璃都不就那一个农庄吗?”蒋明鹤眉头皱起,心中愈发觉得奇怪。
“可…怎么下去?”何莜望着那看不到头的斜坡,树枝横斜,什么也瞧不真切。
想着这坡底,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