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女郎,低眉含羞。
吴太后瞧着满意,“佟姑娘祖籍可是澜州?”
“回禀太后娘娘,正是。”佟知晚唇边噙着笑,落落大方行了礼道,“臣女幼时养在澜州祖母家中,十三岁方跟着嬷嬷回到京都。”
“怪不得。”吴太后温温一笑,“佟太师官话说的极好,哀家一直以为他是地地道道的京都人士。”
佟知晚心尖一沉,就听吴太后又道,“哀家早些年随先帝曾南下去过澜州,那里不似京都四季分明。却处处风暖,景色宜人。”
“哀家还记得那回在澜州运河上坐的大船,琉璃瓦顶金阑干,从不用什么花露香粉,都是一水的花果,自然又恬淡。”
忆着往事,吴太后眉眼中多了温情,“瞧瞧,哀家这见到佟姑娘,心里一开心,反倒说了许多旁的。”
说罢,她闲闲看向一副乖巧模样的佟知晚,“不知佟姑娘如今喜欢花果香气,还是跟京都里的女郎一般更喜花露香粉?”
吴太后问得奇怪,众亲王眉眼都有些不耐。
沈湛静静坐着,脸上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回禀太后娘娘,臣女自小长在澜州,早已习惯了花果香气,是以素来都是用这自然之香。”
“原是如此。”吴太后颔首,睨了眼站在身侧的嬷嬷,“把你瞧见的说给大家伙听听。”
“是。”嬷嬷是宫里的老人,这些年各宫走着,与那些宫婢小黄门都熟识,当即点了几人的名字高声道,“刚刚奴婢去送吴姑娘,听闻这几人亦有些神志疯癫。”
“奴婢心觉有异。其一,吴姑娘素日里的为人,奴婢们都清楚,绝非不知分寸胡言乱语之辈。其二,这几人一早就在偏殿伺候,如今却与吴姑娘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奴婢不敢耽搁,发现此点可疑便立刻寻了太医院的王院使,就在刚刚,王院使已然断出,吴姑娘和这几个奴婢都是中了同一种毒才会神智错乱。”
“毒?”
嬷嬷话音一落,众人当即惊慌起来。
吴太后冷眼看向佟知晚,“既是等候在偏殿中人才出现此症,那佟姑娘与虞姑娘两人如何没有异样?”
“禀太后,奴婢已经查明,早前在偏殿候着的只有佟姑娘与吴姑娘,至于虞姑娘......”嬷嬷顿了顿,摇头,“并未出现在偏殿。”
在座的都是极为精明之辈,短短几句话究竟是何含义,俱清清楚楚,明白于心。
“来人,宣王院使。”吴太后面色凝重,“今日乃陛下钦点青云殿之主的大日子,宫中竟发生如此恶事,哀家以为此事绝不可姑息,必得严查!”
佟知晚一惊,死命攥住手里的帕子。
她低着头,才后退了半步,就被何礼堵住,“佟姑娘莫怕,王院使医术高超,若姑娘也有不适,切莫讳疾忌医才是。”
佟知晚面上青青红红,只得站在原地。一双眸子四处乱瞟,就见背着药箱匆匆而来的王院使踏进神仙殿。
“臣,王滨叩见陛下,叩见太后娘娘,叩见敦亲王、宁亲王、肃亲王、雍亲王、荣亲王。”
“平身。”沈湛颔首,“可诊的出是何种毒?”
“回禀陛下,此毒暂时尚未查明,但臣刚刚替吴姑娘等人断过脉,确为同一种毒。”王滨沉吟了片刻又道,“若想尽快解开吴姑娘身上的余毒,须得细查当时在偏殿的所有人及物。”
“如此。”吴太后开口,“你先替佟姑娘诊脉瞧瞧。免得一会又出了刚刚那场闹剧,误了陛下大事。”
天子金口玉言,吴青雨被赐花已然没有转圜余地。
吴太后心思几转,已然有了对策。
王滨遵旨,才靠近佟知晚。后者登时慌乱起来,压根没察觉掖在袖里的帕子轻飘飘落地。
“这是......”不止王滨,就是离的近的何礼也闻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甜腻。
王滨脸色一僵,蓦地闭住呼吸拿起帕子往外疾走了几步扔在地上。
外间的风吹得树枝摇曳,那轻飘飘的帕子在风里翻了几翻,香味很快就散进了天地。
王滨这才松了口气,用温水净了几遍双手,这才恭敬地又跪在主殿里,“回禀陛下,太后娘娘,刚刚佟姑娘手帕里的香气与吴姑娘身上的那股淡香极为相似。臣怀疑,此事的源头便是——”
他侧目,朗声道,“佟姑娘。”
“什么?”一旁的佟知晚已然被嬷嬷捆绑了起来,她拼了命地摇头否认,“这帕子不是我的。”
“既非你之物,那你刚刚慌张什么?”吴太后可不是好糊弄之人,“知晚,若你现在认罪,哀家可看在佟太师为朝廷辛劳多年,从轻发落。”
“太后娘娘,此事绝非臣女所为。”佟知晚心中非常清楚认罪意味着什么,她慌不择路,手指一扬,对准病弱的少女,“是她,是虞绵绵。”
她似是突然寻到了一丝安定,垂眸禀道,“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