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又怒,更多的却是一阵后怕。
贺兰敛留意到他变幻的眼神,接着道,“幸而,摩那海.可铎已失去理智,未曾注意到我的出现,我将他打晕,将长公主抱了出来。所以今日这件事,只有你、我、长公主与摩那海.可铎四人知晓。摩那海.可铎理亏,自不会宣之于口,余下只有我们二人,所以秦将军,今日之事,还望秦将军守口如瓶,莫要让第五个人知晓。”
秦苛却是面色一沉,寒声道,“不对,还有一个人,二王子坎加尔.可铎。因为今日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他设计的。他不仅想算计摩那海.可铎与长公主,他还利用敏术尔.可铎算计我。我一时不察,也未曾想到他竟如此胆大包天,公然算计我们,这才遭了他的道。”
贺兰敛亦是震惊,“竟然是他?”
沉吟一瞬,贺兰敛不知想到什么,面色一变再变,片刻后才忍不住道,“好个一石三鸟之计,这位突厥二皇子心狠手辣,心机之深,长公主若继续留在突厥,只怕防不胜防。”
秦苛也有此想。
在今日之前,秦苛对这位只见过两面的突厥二王子虽有提防,却仅仅只是因为他在第一次见到李景升时所表露出来的敌意。
然而如今回想起来,敏术尔.可铎每日来与李景升接触相处,只怕也是受了他的意,才能让他们在今日这等重要的日子里毫无防备的着了他的道。
他今日这一招,不仅想毁了李景升,还想让摩那海.可铎在景真可汗那里失去信任,连肖着算计他来满足敏术尔.可铎的心愿,如此一箭三雕,心机之深,手段之狠辣,可见一斑。
这一刻,秦苛与贺兰敛对视一眼,面色俱有些难看。
今日之后,李景升与突厥众人之间看似平和的局面已经被打破,即便嫁给了景真可汗,面对虎视眈眈的突厥大王子与心机深沉,时刻想着算计她的突厥二王子,李景升将寸步难行。
秦苛的脸色异常难看,然而此刻却容不得他多想,他艰难地张口,“长公主她——可还好?”
贺兰敛将方才所有的情绪尽皆退去,面色逐渐恢复平静,轻轻颔首,“她受了惊吓,将将才睡过去。秦将军若是想去探望,还是等她醒了罢。秦将军也可先回去换身衣服,这里有我,我会贴身护卫长公主的周全。”
闻言,秦苛深深看了贺兰敛一眼,半晌才低声道,“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多谢你护她周全。”
贺兰敛意外的眉头轻蹙,一时不解他这谢字从何而来,若是没记错的话,他现下还是李景升的贴身护卫。
正想张口,秦苛已然转身出了帐门。
贺兰敛随即收回视线,驻足片刻,又转身回到内帐,坐到了床榻前的一张红木圆凳上,双眼落在面颊殷红,睡得正沉的李景升面上,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伸出右手,望着修长而莹白的指节,眼神幽然而晦暗。
与此同时,敏术尔.可铎的行帐内。
被景真可汗唤进帐内的敏术尔.可铎一时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见景真可汗如此震怒,便忐忑不安地跪到他身前,一五一十的交待她今日所做的事。
除却秦苛的事隐瞒未说之外,对于摩那海.可铎怎会突然在她的行帐内,对她的婢女行此宣淫之事,敏术尔.可铎一问三不知。
景真可汗气急,这才怒视方才一直闭口不言的摩那海.可铎,“摩那海,你自己说——!”
直到此时,听过敏术尔.可铎的话后,摩那海.可铎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不紧不慢地抬眼,森冷如狼般的眼神环视众人,尤其是在坎加尔.可铎身上冷冷扫过,见他面色有些难看,这才收回视线,不以为意道,“贱婢想勾引我,对我下了药,她自己主动的,关我何事!”
敏术尔.可铎登时惊呼,“不可能——”
“哦?”
摩那海.可铎眼神不轻不重的瞥了她一眼,“那妹妹不妨告诉我,那药是谁下到我的杯子里,又想对我做什么?”
敏术尔.可铎一惊,后知后觉坎加尔.可铎的计划,心虚的睨了坎加尔.可铎一眼,终于噤了声。
景真可汗并不知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看眼前这副形势,显然另有猫腻,只是家丑不可外扬,景真可汗不得不沉声道,“图其朵行为不检,杖毙!摩那海虽事出有因,却仍触犯军法,领军杖五十,回城后面壁思过。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再有胡言乱语者,严惩不贷!”
直到景真可汗离开后,摩那海.可铎才缓缓站起身,对上方才自始自终旁观的坎加尔.可铎,他唇角轻扯,露出一道邪意十足而意味不明的的笑。
坎加尔.可铎眼神一沉,面色更是难看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