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让任何人入内。”
施黎颔首应下,“是。”
跟在众人身后的贺兰敛蓦然止步。
行帐内,李景升屈膝跪坐好后,秦苛也大步而来坐到了李景升对面。
李景升的面色已恢复了些,不在如之前那般惨白,她见秦苛稳稳落座,便道,“秦将军方才……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秦苛开门见山,“我知长公主心里不愿嫁到突厥。”
李景升一怔,随之无奈道,“这些话,现在说又有何意?”
秦苛便道,“我知君命不可违,可长公主只需奉命嫁进突厥便可,至于嫁进后发生的事,与魏朝便无干系了。长公主可还记得我先前与你说过的话?”
李景升眨了眨眼,“什么话?”
秦苛静默一瞬,目色沉凝道,“我愿陪公主,闯出另外一条生路。”
李景升心头一跳,“何意?”
秦苛不慌不忙道,“长公主可还记得摩那海.可铎今日带来的那颗人头是什么人?”
李景升摇了摇头,她当时吓得心惊肉跳,虽然听清了摩那海可铎所言,终究没往心里去。
秦苛解释道,“那人的身份是璟翰真.琵犁,长公主可还记得我曾向长公主提及的突厥可汗之下的三大阵营,其中有一人是景真可汗第二阏氏阿骨那.琵犁的同胞弟弟昌厥素琵犁。”
“这个璟翰真.琵犁与昌厥素.琵犁出自同族,也算是他的部下,可我记得,这个人更是突厥二王子坎加尔.可铎的心腹。”
李景升听这些名字一时有些绕脑,“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今日的这颗人头是突厥二王子的心腹,却被大王子摩那海.可铎称作昌厥素.琵犁的人,并且处以极刑,说明突厥大王子与二王子已生嫌隙,更有可能背地里已经翻脸,不然摩那海.可铎不敢斩杀二王子的心腹。”
李景升终于明白了秦苛之意,“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极有可能内乱?”
“景真可汗在位时,他们或许不敢明目张胆,但景真可汗已年迈,还能活几年?一旦他身死,即便让摩那海.可铎继位,二王子坎加尔.可铎与他的舅父昌厥素.琵犁联起手来,摩那海可铎这个汗位就坐不稳。”
李景升见秦苛语气沉而缓的说着,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见微知著不由有些钦佩。
她身为穿书者,知道突厥未来剧情的走向。而秦苛仅仅凭借这细枝末节便能推动突厥未来的走向,并且化身成为了造就者,这样的本事如何能不让人惊叹?
只是,即便他能推动突厥的未来,可眼下,要嫁给景真可汗的是她。
“那又如何?”李景升无奈轻叹,“摩那海.可铎还不是可汗,突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乱。”
秦苛面色不变,沉声道,“长公主殿下,可愿信我?”
李景升心下一哂,眼下除了他,她还能信谁,口中却道,“秦将军忠勇过人,我自然信你。”
“那长公主只管宽心,我不会让突厥人欺负了你。”他心里隐隐有了些计划,可这些阴谋诡计,却不适合让李景升知晓。
李景升见他面色诚挚,心下微微动容,“秦将军,多谢。 ”
秦苛眸色一动,想起另外一件事,又道,“不过,进入突厥金帐后,有一个人长公主务必要留心,那便是二王子坎加尔.可铎。”
“璟翰真.琵犁既是他的心腹,极有可能是受他之意前来突袭我们。如今他突袭不成,反而因此被杀,坎加尔.可铎极有可能会将这个仇记在你身上,所以此人,长公主定要严防,我也会让属下严防死守,绝不让他们的人近长公主的身。”
李景升知他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思量,颔首应下,“好。”
片刻后,施黎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将军,花茶送到了。”
秦苛这才想起他方才让菡萏去煮花茶来,“让她进来。”
菡萏端着刚煮好的花茶入内,行过礼后放置在两人身前的矮几之上。
秦苛见李景升的面色比之先前好上不少,稍稍放了心,便站起身来,“长公主用过茶后好生歇息,臣先告退。”说罢便转身离了帐。
李景升望着秦苛消失在帐前的身影,心下微安。
她的确没有想到,经过遇袭之后的救助与治伤后,秦苛对她的态度转变会如此之大。
不过,有了秦苛今日的承诺,至少入突厥后,她不会在孤立无援,这叫李景升微微松了口气。
正沉吟间,松絮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长公主殿下,贺护卫来了。”
李景升闻声抬头,想起之前受到惊吓时挡在自己身前的那颀长而伟岸的背影,她心头一动,“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