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有来历不明之人跟随,所以长公主殿下所说的护卫一事,还请三思。”
李景升微垂着眸,待秦苛说完之后,才轻轻抬眸,语气平淡,却是不容置喙,“秦将军,我既回来,你当知道我此去前路,迎接我的是什么。秦将军只是负责将我送到突厥,之后的事,与将军无关。那么我的贴身护卫,与将军亦无关。”
说罢,李景升正想越过秦苛离开,却见秦苛脚步一转,再次拦在她身前,声音沉沉道,“殿下以为,臣的职责只是将你送到突厥?”
“不然呢?”李景升抬眸,嗓音清亮,“莫非将军此行送亲还有旁的事?”
李景升心里当然明白,秦苛此行可不仅仅只是送亲那般简单。小说剧情里,他受魏谨帝李允泰之意,以送亲为由,深入突厥探查敌情才是真,他有勇有谋,智计过人,之后才能大破突厥,立下大功,以此来求娶端阳长公主。
虽然最后,他遭皇帝猜忌,下场凄惨,亦无法护住端阳长公主。
不过,眼下一切尚未发生。
而秦苛心里的计划,自然也不会对她宣之于口。
果然,秦苛眸色变幻,却是久久不言,知晓李景升对她心中有气,所以原先平和的态度也不复存在,沉默良久,终是低声道,“臣知长公主殿下因松絮一事而怪臣。不过贴身护卫一事,关系着长公主殿下的安危,也请殿下慎重。”
“他与你而言是来历不明之人,我却对他知根知底。更何况,既是我的自身安危,你焉知我不会慎重?”话落,李景升纤纤玉指拨了拨裙摆,“将军,我还要去看看松絮,将军可否让我过去?”
秦苛盯着面前容色姣丽,语气却是不冷不淡的李景升,正色道,“还有一事。”
李景升听秦苛语气郑重,这才抬眸,“何事?”
“距离突厥前来迎亲的时日已临近,而我们与突厥使者约定的迎亲地在穆特部,金岭城距穆特部尚有几百里,即便加快速度尚需七八日左右,不知长公主殿下打算何时启程?”
“再等三日。”
李景升翛然开口,见秦苛眉头微蹙,似对她这个决定有所质疑,李景升蓦然勾了勾唇,“怎么,对于我这个即将离乡之人,最后对故土怀念的时日,将军也不允吗?”
她虽在笑,眸底分明是黯然与无奈。
秦苛瞧见了,终究不在多言,“是,那就依长公主殿下所言,三日后辰时,和亲队伍按时启程。”
“多谢将军。”言毕,李景升径自越过秦苛,大步朝长廊尽头而去,纱织裙摆随之浮动,留下一缕暗香。
秦苛盯着李景升纤弱而婀娜的背影,忽然道,“来人——”
副将施黎闻声而来,拱手道,“将军——”
秦苛面色冷凝道,“即刻派人,去查一查那个叫贺连的来历。要快一些,莫要让长公主知晓。另外,将长公主已归来的消息,送往燕京相国顾其野的府邸。”
施黎拱手,“是——”随即转身,消失于长廊之间。
李景升将金疮药送到松絮房中后,又对松絮安抚了一番,却不知松絮是否受了惊吓,始终不发一言。
李景升见此,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出门之后,转身往贺兰敛的房间而去。
就在李景升离开不久,这间不甚宽敞的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菡萏奉李景升之命在这里照顾松絮,听到敲门声一惊,看了看松絮,见松絮同样目露疑惑之色,便朝着门外道,“什么人——”
她们二人皆是婢女,这府上除却李景升外,鲜少有人会来寻她们。
“是我,秦苛。”
秦苛低沉的嗓音在外头响起,却让菡萏与松絮俱是一震。尤其是松絮,更是目露惧怕之色。
可秦苛到底身份不同。
菡萏不得不上前打开房门,就见房门前秦苛长身而立,气势威严而凛然,见来开门的是菡萏,蹙眉道,“松絮可在里头?”
菡萏轻轻颔首,“在。”
秦苛便道,“我有事找松絮,你先退下,稍后再来。”
菡萏连忙颔首,“是。”也不敢多看松絮一眼便出门了。
秦苛则抬脚大步而入,一眼望见正缩在房内东南角的木榻之上,身躯微颤,不敢看他的松絮,秦苛缓步上前,低声道,“松絮,我知道你怨我,断你一指我责无旁贷,但是你要记着,有些事,错了就得受罚。”
松絮闻声一颤,轻轻抬眼,见秦苛居高临下看着他,目光却不似从前那般森冷,而是平和淡然,心中的惧意稍缓。就听秦苛又道,“如今,长公主已回来,你便仍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婢,之前的事已经过去,我希望你能放下隔阂,毕竟,再过几日我们便要出发前往突厥。”
“离了魏境,入了突厥,你需明白,对于突厥人而言,我们是外人,要想在突厥势力内立足,首先我们自己,便得同心。你是长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婢,她更需要你,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