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出门真的不要紧吗?”
“我受伤了哎,当然不能出门。”
阿澜在太阳底下仔细地对着阳光擦拭赵誓的伤口,虽然伤的不重,可她总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刀扎进血肉的画面,吓得自己一阵手抖。
“你怎么了?”赵誓被按痛了,轻轻躲了一下。
“说真的赵信之,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有那胆子。通常情况下,应该是你躲在我身后,我保护你。”
“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就感觉那种场面我应付的来,不想让你太招摇。”
阿澜随口说道:“其实我一直没想留活口,自然也不在乎水中龙知道我的来历身份。”
从她淡然的语气中,赵誓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换做以前,她会说只要水中龙愿意伏法,那么只有天法司可以决定他的死活。如今怎么“杀伐果断”起来了?
“阿澜,我可以了解天上的法令吗?”
“可以啊,不过你干嘛问这个,天地不同,不能搬过来用的。”
“我用它做什么。你是天神嘛,一定要守天神的规矩,我了解以后就能从旁提醒你,使你不至于出格……”
阿澜一抬眼,赵誓就闭了嘴。好在她很快又低下头去,开始往伤口上敷药。
“我也没有办法,那天在锦鸣池,假神荼已经让我明白了永远不要指望泰山来肃清邪魔,想想骨女琬琬,想想施铭惨死的家人,我可没法袖手旁观。假使将来天法司认为我是错的,那我愿意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此时此刻,我没有别的选择。”
“会……付出什么代价?”
阿澜使劲挠了挠头,什么都没想起来:“大概……去坐牢吧。放心,没人能杀死烛龙大神‘女儿’。”
她三两句话怎么能骗过赵誓?一个脱离了蛮夷习性的凡人国家尚且不会把任意使用刑罚的权力下放给某个人,更何况是天上的神呢?
阿澜一看赵誓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小子,操心点自己吧,快看看哪个是你用的药粉来着,当心我拿错了,把那个要人命的东西倒上去。”
“你还记得。”
“记得!那种疼啊,再过一千年我也记得!”
往常的西苑静悄悄的,只偶尔会有几只乱闯的游魂经过。阿澜从来当看不见他们,游魂也从不曾逗留。
可是今天来往的游魂怎么好像有点多?
“阿誓,你先进去,外面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蛰伏在宫中的鬼魂似乎在逃离这里。”阿澜说着开始轻嗅身边的味道,闻了几下居然忍不住干呕起来,“呕——好浓的骚臭味儿,是狐狸精,修为高深到鬼魂奔逃回避的狐狸精。”
赵誓四下看看,除了太阳被薄云笼罩,天色略暗之外,周围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更别提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了。
“哎呦呦,堂堂法部天神,不要言语粗俗嘛。东海以外的小小国度还能称我一声玉藻前,你却只会喊人家狐狸精,不解风情。”
慵懒黏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即使赵誓已经见过诸多世面,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阿澜握住他的手,将身子正对紫苏阁的大门:“我知道你早晚会找上门来。姬克殷不在我手上,你去相国寺问神荼要去。”
“我连你仓山之主都不想招惹,又怎会去撩拨泰山府君的手下?”
“那你跑来这里,所为何事?”
“交易。”
“你在暗中窥视我很久了吧。”
“正是,我认为此番前来一定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为表诚意,山主可以移步进来,看看我现在的模样。”
阿澜想都不想就要上前,赵誓扽住她问:“来的是什么人,城隍不在,你别太鲁莽。”
“苏妲己,你晓得吧?”
“殷纣王的宠妃?”
“对,殷纣王的宠妃苏妲己,也是摩竭佗国斑太子的王妃华阳天。”
阿澜说罢,拉着赵誓一起打开紫苏阁的门,愕然发现里面有两只漂浮在半空的天邪鬼。天邪鬼抬着张梧桐木的架子,上面有块暗紫色的石头。
“你怎么变成这样?”
“轻敌呗,我哪知道那么小的土地上也有能人。人家只不过想接近一下天皇,又没祸乱朝政,他们的什么讨人嫌的阴阳师就追着我不放,还把我封印在杀生石里。哼,小家子气,当年天宫都没把我怎么样,他们计较什么?”
“得,你说正事吧,要跟我换什么?”
杀生石闪动几下,天邪鬼如同听见命令一般把它轻轻放在地面上,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你落难,我也落难,大家互相帮助,各取所需,岂不正好?如你所见,我现在被困在石头里,行动不能自由,但是眼下有件要紧事必须得做,错过了我下半辈子肯定没法见人。”她顿了顿,也许在观察阿澜的神色,“苏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