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搭上了话,此刻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他对胭脂水粉的独到见解。
“我本来有机会抓到生魑魅的,我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抓到它是我的职责。都怪李承睿,他不让我去,再也捉不到那家伙了。”
“河道里有很多不是吗?”
“可我们不确定河道里的生魑魅有没有作恶,‘跟人不是同类’无法成为抓捕理由。”
赵誓定定地看着她,脑子里得出结论:“你在天上负责抓差办案吗?”
“没想起来。”
“好吧,我们去找她的家?”
阿澜帮赵誓背上药筐,瞥一眼李承睿道:“咱俩悄悄走,别打扰他跟漂亮姐姐聊天。”
“没事儿,他丢不了的。”
生魑魅逃跑的过程中会带动浮云,使它们在与风向不同的方位上留下一道不甚明显的痕迹。阿澜带着赵誓一路寻来,最终在相国寺前停住脚步。
“痕迹是在上面消失的,这是谁的家?”
赵誓无奈地说:“谁的家都不是,怎么看它都是个佛寺啊。”
“哦,麻烦啊麻烦,怎么会消失在佛寺呢? ”
“是被佛爷抓去了吧?”
“你当佛爷每天都很闲吗?进去看看。”阿澜抬脚就往相国寺里跑,跑了几步发现赵誓没跟上来,“怎么了,不能去吗?”
其实令赵誓望而却步的是停在寺外的十几辆马车,它们属于高平郡王,一个恨不得要他性命的疯子。
“里面很危险,在这儿等吧。”
他不是在跟阿澜商量,药筐被重重地放在柳树下,赵誓靠着树干,他看马车的眼神有点可怕,好像恨不得冲上去打砸一番。
阿澜第一次看到他不和善的一面,因为担心说出不合时宜的话,干脆闭上嘴只字不言,灰溜溜地来到柳树底下坐定,两眼无神地望着相国寺大门。
无聊吗,还好吧,比躺在树林里看藤妖蚕食猎物舒适些。
相国寺平时也对百姓开放,从里面走出来的基本上都是普通人。阿澜眼里的“普通人”当然是没有邪气的人,至于富贵与否,年纪几何,是男是女,她眼下都不甚在意。
李承睿一路打听着寻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一手支在树上,一手冲赵誓和阿澜指指点点。
“你,还有你,太不像话了!”他的语气很重,自觉已将满腔愤懑狠狠发泄了出来,“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跑到阴凉地里坐着,害得我顶个大太阳到处问人。”
“我们不是怕耽误你娶媳妇嘛。”阿澜取笑道。
“别提了。聊上半天才告诉我她家里都生俩孩子了,打扮成那样纯粹为了跟妙龄女子打成一片。这不瞎耽误功夫吗?”
“好玩儿,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阿澜转到李承睿身后,悄悄向他打听,“你认识前面的车队吗?阿誓看他们的眼神好凶啊,那家人是不是看病不给钱啊?”
能让赵誓目露凶光的家伙,目前只有一个。
李承睿收起玩世不恭的架子,朝相国寺走了几步。他之前没见过类似的车队,不过看阵势也想得到,车队的主人是高平郡王。
“他没看到你吧?”李承睿问赵誓,“高平奸诈,小心为上。”
“我跟沈娘子都没过去,他家的人也不曾出来。”
“马车在等他们,应该马上就能出来。”
时值正午,行人比先前少了一半,三个人猫在柳树底下怎么看都很突兀。就在阿澜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高平郡王赵哲领着一众妻妾从相国寺内鱼贯而出。
李承睿眼疾手快地扯过阿澜,像对待兄弟一样跟她勾肩搭背,把赵誓挡在身后。
“你占我便宜。”
“我没有!好家伙,你一女的长这么高干什么,瞅瞅这肩膀,跟我一般齐!”
“咱们都是大高个儿,你不开心……”阿澜激动地掐住李承睿胳膊上的一块肉,疼得对方直叫唤,“别喊!从前面数第三个女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她身上有邪气!”
赵誓从二人中间看过去,走在最前面的一老一少分别是秦国夫人焦氏和她儿子高平郡王赵哲,而阿澜所说的第三个人正是赵哲上个月娶的新夫人贾氏。
“阿誓,那女的是谁?”李承睿问。
“贾氏,云州观察使的女儿。上个月赵哲高平为迎娶她搞那么大阵仗,你不知道?”
“我一般不关心已婚妇女。”
赵誓把手轻轻放在阿澜肩上,俯身问她:“能当众抓住生魑魅吗?”
“恐怕不行,我甚至没办法确定生魑魅是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刚才它被我的凶秽退散咒击中时并没受到重创,大概是因为其躯体几近无形,是从贾氏魂魄中分化出来的,那就很难将他们剥离开来。直觉告诉我,神仙的法度不允许我在众多凡人面前施展法术,更何况我没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不用管她,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