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听他呢喃,得知刚刚那个狙击手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来杀她的,而是偷盗团特意派来解决掉可能因交战失败而泄密的成员的。
她又想了想刚才那两个明明早已埋伏在教堂二楼却迟迟不出手的霰弹/枪手的表现,估摸着他们也和狙击手收到了同样的任务,只不过要复杂一些——先灭掉她和她的两个队友,再看情势做掉自己的同伴。
如此一细想,她心里不免对这个组织的狠绝感到一丝胆寒。
却听那个被自己人暗算的上线口里咳嗽出更多的血,对她幽幽道:“你要保护的人……怕是保不住了……”
水月:?!
她听了对方的话,脑海中登时闪过公主的影子,直觉对方口中说的人就是殿下。她心里大惊,连忙揪住上线的衣领问他在说什么。但对方被击穿脑门后说不了几句话,支撑着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嘲讽过一句“借刀杀人”就断了气。
“借刀杀人……”
借什么刀,杀什么人……
水月一边重复他的话一边起身,心里怕他说的那个人当真是公主,于是快步地出了教堂,带着军官慌忙地往城堡赶路。
在赶路的途中她一直在回忆着刚才的战斗有没有出现什么疑点,作战的计划有没有出现什么破绽,但也只是一头雾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她没有想到,事情正在偷盗团的阴谋下往一个很糟糕的方向发展。
水月赶回城堡的时候,还没有进去便在大门处望见了殿下的侍女。
那侍女似乎也特意在等她回来,一看见她连忙向她跑了过来。
水月的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水月阁下!”侍从叫了声她的名字,整个人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殿下两个小时前收到一封邮件出去了,我拦不住她!”
水月:“什么邮件?!”
那侍女猛地摇头说自己没看到邮件的具体内容,“我只听到殿下说什么‘小型人有危险’,还说要去古董拍卖行救人……”
水月暗叫一声“不好”,心里想到“她这是去送死”,赶紧调头往侍女说的拍卖行跑。
“偷盗团的人一定是想除掉公主!”她边赶路边对一旁的军官说,“以前的恩怨他们既往不咎是因为殿下救走的小型人数额不足以撼动他们的利益,但这一次这批失踪的小型人数量巨大价值不菲,他们不会再容忍殿下动到他们的蛋糕,他们想永除后患……”
她不断地分析着偷盗团的算计,越想越觉得公主的处境十分不妙,但内心又莫名的生气。
“拍卖行一定没有小型人,这明显是个陷阱……”水月咬着牙说,“这么露骨的陷阱,为什么她就不能动动脑筋想一想,哪怕就稍微想一下、哪怕等我……”她暴躁地埋怨着,突然间又顿了口。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埋怨对公主其实算不得公平。如果她猜得不错,偷盗团的人应该是拿着小型人的性命来逼迫公主做出不留余地的选择。
“但我想无论这是不是阴谋,殿下都会赴约的。”跟在一旁的军官说出了水月的心声。
“是……是……”水月皱眉,“她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爆了句粗口,重复了一句前头的话,彻底停下了抱怨。
“可是偷盗团的人怎么会精确地掌握好动手的时间呢?”军官不解道,“两小时前正好是我们和教堂里的成员开始发生冲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不在城堡里?”他说完后又补充自己在跟着水月出城堡时特意观察并确定过周围没有出现可疑的人物。
“城堡周围没有眼线……他们想知道的不是我们有没有在城堡,”水月纠正了军官的思维误区,“他们想知道的是公主有没有跟我们去教堂。”她回想了一会儿,似乎想起点什么,又说:“凛,你记不记得刚才我们开始和对方交战的时候,教堂的上空传过一声烟火的声音?”
她说那是敌人放给负责寄信的同伴的信号弹。
军官恍然大悟,和对方一起加快了脚步赶往与城堡位置相对且相隔较远的城南古董行。
水月二人跑到城中央的街心,看见街上驶过一架贵族的马车,车前并行着两位骑马的仪仗兵。没有多想,她和军官拔枪威胁对方,夺过了那两匹马往目的地狂奔。
“可是只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刮面的风中,水月的神色是于焦灼间显出的百思不解,“如果偷盗团真的要杀阿芙娜,那么谁会肯做那把杀人的刀呢?”
“无论如何,她是正统的皇室成员,是国王最为疼爱的孩子,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稍稍松弛过一点,自我安慰地劝自己不要乱了阵脚。
可到了古董行之后,她才发觉当时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
古董行位于一条旧街的街尾,一个拜访的客人都没有,显然是已经被偷盗团的人早就打点好了的地方。水月和军官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里面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