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
商宁闻声回过头,看到宁德端着一个碗走过来,“晚上看你没吃什么东西,哥哥亲手做的面,要不要吃?”
商宁点点头,接过来,慢慢地吃。
“都瘦成这样,我差点没认出来。”宁德坐到她对面仔细地看着她,“是哥哥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商宁默不作声。
“……还在怪我?”
“……父亲,怎么样了?”商宁转移了话题。
“他……挺好的,你放心吧。”宁德淡淡地说。
“出什么事了?”商宁抬起头,看着他。
“没什么,都是小事。”宁德说,“他真的挺好的,没死,还蹦跶着呢。”
商宁便也不再问下去了,宁德在她面前说谎从未成功过,但他不想说的事情,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就算商宁点破他,他依旧不会说。看宁德这模样,恐怕父亲并不是很好,不过生命应该无虞。
“哥哥。”
宁德一愣,随后无奈地叹口气,“你每次这么叫我都没有好事。”
宁德沉默了半晌,“想去就去吧,我找个人陪你。”
“飞絮陪我就行。”商宁道。
“……吃完了再去,早去早回。”
看着商宁的离开的背影,宁德想起前日里燕若回和吴应跟他说的话。
“少将军知道,主公生来敏感多疑,之前又因为各种事情心性大变。原本因为死过一次,变得通透了不少,可没想到又受到了摄魂术的伤害,情绪不太稳定。”
“所以在夏府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反常,突然把那些事说出来?”
“恐怕是这样的,毕竟主公应该知道,一旦那些事说出口,以萧王爷和国公世子的威望,别说夏府或者王府了,恐怕在上京城甚至整个萧国,她的处境也十分微妙。幸好少将军及时出手,不然后果……”
“……我知道了。”
“可少将军把那件事揽在自己身上……”
“无碍,战场之上各为其主。至于小商,相信萧王府是通情达理之人,等气消了就好了。这些时间我会尽量避着他们。更何况我是梁国使者,他们也不敢真要我的命。”
等公主大婚一结束,他还是尽快带小商回梁国比较好。
商宁站在夏府不远处,想了想,还是从怀里取出木头哨子放在嘴里吹了吹。过了一会儿,只见夏府翻出个人影,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看到商宁,沈玉竹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朝她勾勾手,带着她从正门进了夏府,飞絮紧随其后,一路都十分警惕周围的动静。桑葚依旧在大理寺打杂,凤宵便暂时代替他掌管夏府的暗卫。看到沈玉竹和商宁,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挥挥手示意府中侍卫和暗卫不必理会,并不阻拦他们。商宁便一路畅通地来到了夏凌的卧房门口。
“你们稍等一会儿。”沈玉竹道,他走进去,没一会儿,就见夏白和徐瑾儿走出来,二人朝商宁的方向看了看,并未说什么,便离开了。
“进去吧”沈玉竹道。
商宁让沈玉竹照顾飞絮,随后独自进了屋。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还透着浓重的中药味,炭火生得很足,十分暖和。
商宁轻轻地关上门,慢慢地朝内走去。
夏凌坐在床上,穿着白色的里衣,黑色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昏黄的烛火映在他脸上,面色显得十分苍白,那双总是透着无辜的大眼睛,此刻如一汪深潭,静静地看着她,烛光在黑色的瞳仁里跳动,越显得那双眸子深不见底。仿佛这时,夏凌才褪去伪装,用最真实的情绪面对商宁。
“你还好吧?”
“你没事吧?”
二人沉默地对望了许久,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话音一落,屋中便又陷入了沉默。
“受伤的是你,我怎么会有事。”商宁笑了笑,率先开了口,“雨尘……百里尘说齐术用的是箭毒木,但看你的样子,应当没有中毒……他的木头被你换了?”
“换了。”夏凌淡淡道,“小孩子没轻没重的,不安全。”齐术年纪明明就比他大。
“那就好。”商宁点点头,“我来,一是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百里尘那边我会让她经常过来,毕竟百里寻不在,还要麻烦你跟府中的人说一下,请他们不要为难她。”
夏凌点点头,“我会让凤宵处理好。”
“再就是,我有些细软放在之前住的房里,想过来收拾收拾。”商宁继续道,“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拂,太皇太后那边,待我下次进宫,自会向她说明。”
夏凌摇摇头,“太皇太后那边,你身份敏感,今日之事恐怕也瞒不过她老人家,就不必去了。之前她心血来潮……给你我……配婚,也从未曾真正询问过你的心意。如今你既已寻回良人,再去与她说恐怕她会恼你,若是因此影响到帝后大婚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