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松了口气。待到明日,出发往庄子上去后,她才能彻底放下心。
*
翌日,整个周府忙作一团。
大大小小的包裹和木箱摆满了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其中便包括周景夏乘坐的那一辆。
不过,其他的马车都是跟随周家人奔京的,而她乘坐的这辆破败马车是被遣送到乡下的。
周景夏躺在马车的软垫上,盯着摇摇欲坠的车顶发呆,直到知儿轻敲车门小声呼唤,才将她的思绪拉回,“小姐,老夫人让我们先行出发。”
“嗯,”周景夏盘腿起身,对外喊道:“知儿,进来吧,我们出发。”
知儿小心翼翼推开松动的车门,轻步跨进马车内部,待到完全坐稳后才缓缓松了口气,“小姐,你之前说去庄子上搞什么?叫什么研究?”
周景夏“噗嗤”笑出声,仔细解释道:“是土壤研究和作物研究。”
“对对对,”知儿咧开嘴笑着,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就想说这个。”
周景夏轻轻拽出知儿的小小手掌,安抚地拍着,低声道:“我们先种地,再将农作物卖了挣钱。到时候手中有了钱,我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小姐,你会种地?”知儿眨巴着眼睛,满是不解。
周景夏拍拍胸脯,自豪道:“某人不才,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能拿到农学博士学位。”
知儿爬近周景夏,仍旧眨巴着满是疑惑的双眼,“啥博士?茶楼里的茶博士吗?”
周景夏点点头,拍拍知儿的头顶说道:“知儿太聪明了,就是你说的茶博士。”
周景夏与知儿的谈笑间,马儿也在崎岖的山路上快速地奔跑。
路上奔波了足足七日后,周景夏乘坐的破烂马车终于撑到了乡下。庄子的管家刘叔早已候在院门口多时,并亲手将她从马车上请了下来。
周景夏看着身前这个约莫四十老几的男人,观察到他满脸疲相,头上的青丝已然白了大片,便出声关切道:“您最近有什么糟心事吗?”
刘叔紧皱双眉,抬头望了眼周景夏,满是奇特与好奇。但立刻又将表情隐藏掉,露出个不太好看的笑,回道:“劳烦二小姐挂念,老奴没什么事。”
周景夏见此便没有多问,收回关心的表情后,微微侧头向身后的知儿示意,“知儿,我累了,扶我休息去吧。”
“诶!”知儿向前一步,从刘叔手中将她接了过来,随后对着刘叔说道:“劳请您带路。”
刘叔应声点头,弓着腰走进院中引路。
拐过几条弯,绕过一座池子后,刘叔的脚步立在一座还算不错的屋子前,“夫人叮嘱的,将这间屋子打扫出来留给二小姐。这间屋子位置靠中,前院和后院都有庄子上的农户居住,您住在中间会方便安全些。”
周景夏盯着面前这座看起来就还不错的屋子,喃喃低语:“她人还算不错,只不过在家中不主事,也不敢忤逆自己的婆婆,能做到这一步,也是为难她了。”
“那,二位姑娘休息吧。庄子上的账还没清,老奴就先告辞了。”刘叔退后鞠躬行拜别礼。
周景夏微微侧身下蹲回礼,“劳烦您了。”
待到刘叔走远后,周景夏才轻唤知儿靠近她,贴在知儿的耳边说道:“去帮我问问,这位管家刘叔遇见什么事了?”
知儿点点头,跟着刘叔的身影快步跑出院门。
一盏茶的功夫,知儿便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推门而入,跑向正在凉凳上发呆的周景夏。
周景夏猛地回神,激动道:“打听到了吗?”
“嗯!”知儿猛点下头,随后大口呼吸顺气,急言道:“他最近确实遇见糟心事了,他的老婆前几日刚刚因病过世。并且,因为这几年给他老婆吃药治病,耗尽了他家中的钱财。现下,人财两失。”
知儿顺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女儿在前些日子也病倒了。他女儿刚出嫁没多久,现在正有着身子呢。他女儿的夫家贫弱,连一份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而他手中也正好空缺钱财,所以……可能会一尸两命。”
周景夏深深吸气,袭来无助的窒息感,“既然如此,我们帮帮他吧。”她起身翻找自己的贴身包裹,翻了好久才勉强掏出一个成色还不错的玉镯,递给知儿说道:“你把这个给他。”
知儿轻轻接过玉镯,试探性地问道:“小姐,这个好像是你母亲的嫁妆吧?”
周景夏“啧”出声,突然想到这个物件的重要性,猛拍额头,微声念道:“周景夏啊周景夏,实在对不住,千万不要怪我。”
“小姐?你没事吧?要不算了吧?别给他了。”知儿紧握玉镯,眼中满是担忧。
“没,没事。你快些去吧,这个镯子能帮到他也算是功德一件了,母亲不会怪我的。”周景夏强装镇定,缓缓摆手示意知儿快些出发。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