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暗,月华凛然,前来少雎派一众人安顿好后,摧雪敲响楼齐涯所在厢房。
“进。”
听到楼齐涯声音后,摧雪推门而入。
他正站在玉雕书案前,右手揽袖,左手提笔写字,手背淡青血管明显,修长如白玉。见摧雪进,撩起眼皮淡淡看她一眼:“何事?”
“李邵没来,咱去找他吧。”
自从午时一别后,李邵便再没出现过,而摧雪只好在厢房外抓了几个小厮,询问几句简单问题,毫无收获。要不是摧雪怕擅自行动让楼齐涯起疑,她才不来找这性情古怪又爱生气的龟毛精。
见楼齐涯不语,她皱了皱鼻子,上前一步手掌压住他正临写的宣纸:“楼大人,你就行行好陪我去吧。”
果然是罪魁祸首,连装都不装一下,来查案还这么有闲情雅致练字。她低头一看,抿唇脸色复杂,差点笑出声。
这人写得什么狗爬字,还在这煞有其事如此认真练这手鸡抓字,她都不好意思笑出声。
“让开。”楼齐涯捕捉到摧雪脸上一刹那没压制住的嘲笑,将毛笔放在笔搁上,随后抬眼看摧雪,语气冷冽。
“丞相这一手字,果真...得天独厚,”摧雪好歹是向戏子取过经,练习过面部肌肉控制的,脸上不合时宜的笑很快被她憋下去,她放开宣纸,“为何?咱们不查案吗?”
“他来了。”
摧雪顺着楼齐涯视线回头看去,只见门外一局促身影小心翼翼喊道:“请问公主与楼丞相可在?”
见摧雪疑惑,楼齐涯瞥向她眼神嫌弃:“首席弟子此时才下晚学你不知?”
摧雪尴尬咳嗽两声,她虽在这呆过不少时间却总是跟着门派中几个年轻长老鬼混,还真是从没注意过弟子们下学时间。
“快进。”
李邵进来后朝两人拱手行礼:“草民见过公主殿下,丞相大人。”
“免礼。”
“草民见公主厢房灯灭无回音便想着或许在与楼丞相在一处,希望没打搅到两位。”
李邵有些拘谨,他剑眉星目生得倒是俊美,因此摧雪在面对他时多了几分耐心。
“无碍,本宫在此处恰好也是在与楼大人商议此事。”
“两位大人找草民可是有何疑惑需要解答,尽管问。”
摧雪面容温和善美,温声问:“你和掌门夫人关系怎样。”眼神紧紧盯着李邵,生怕错过他任何表情,她清楚看见李邵在她问出此话瞬间瞳孔微微缩小。
“公主此话何意。”李邵表情无异,垂下眼。
“她问,你便答。”楼齐涯在一旁冷冷道。摧雪听闻颇为意外的看向他,但楼齐涯并没有回视过来。
摧雪收回目光,将视线重新锁定李邵的脸,只见李邵神色这才正经起来。
果然,菟丝花公主扮演起来有利也有弊。表现的太柔弱,根本没什么震慑力,看楼齐涯一句话就将李邵威慑住了。
她原本也是一呼百应的甲等杀手啊。心里不得有些落差感,更想着快些完成任务早日脱离这憋屈公主身份重回江湖。
“夫人是我尊敬的师母,平日对大家都很照顾。”
李邵话音落,摧雪嘴角笑容顿了顿,随后又问:“你与你师母关系可亲厚?”
“公主说笑了,师父师母将所有弟子一视同仁。”李邵对答如流,神色也并无什么异常。
可惜摧雪不是常人,任他回答的再怎么天衣无缝,她也能找到破绽。
午时后她等待李邵前来时,捉住的几名小厮,第一个问题便是询问那荷花幽香从何而来,小厮说那香是夫人生前最喜爱的香薰,是夫人兄长特地从天竺水运来,稀少珍贵,因此只有夫人房间常点此香。
掌门夫人逝世后,她房间便被封锁,李邵身上残留的香虽少,但根据时间来计算,他与掌门夫人必须是经历过长时间亲密接触才会残留下来的量数。
可李邵此时却如此说道。
本来师母与徒弟关系亲厚一些也没什么奇怪。但李邵却如此遮遮掩掩不肯说实话,难道他与掌门夫人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了,你先回去吧。”摧雪揉揉太阳穴冲李邵挥挥手。
“是,公主。”李邵弯腰行礼缓缓退出关上房门。
“可有发现?”楼齐涯在她对面坐下语气懒洋洋的。
摧雪抿唇,脸上浮现歉意:“没有。”发现了也不能告诉你啊,她在心底默默想。
果不其然楼齐涯抬眸看她,满眼是毫不掩饰的嘲意。摧雪敏锐察觉到这眸光中饱含嘲笑的情绪,蓦的有些不爽。
视线碰撞上,摧雪收回眸光中情绪,温顺笑笑:“那本宫便先回去了。”
转身瞬间,脸上的笑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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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摧雪并没有去找楼齐涯一起查案,而是接着探望薄惜名义自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