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齐涯怎的如此敏锐?这是长了第三只眼睛?
她低下头含羞小声道:“楼大人风姿绰约,本宫竟一时不慎看呆,惊扰到大人了。”
男人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因摧雪扯谎太多,他下意识便以为她说的反话,随即哼笑一声,不再言语。
一队人马到达客栈休息一夜后,购置马匹,第二日便马不停蹄赶往岐疾山。
整整一天,楼齐涯都骑马行在前方,而摧雪觉着此人脾气古怪难以捉摸,而且太傅此时她估摸着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便懒得主动与他交涉了。
因此两人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摧雪在马车中不是睡就是吃,安逸的让她觉着时间流逝飞快,以至于下马车看到山中熟悉“少雎派”气势恢宏大门都总有一种不实感。
长阶上站立这一名白衣中年男子,文人风骨,眉目清朗。此人便是少雎派掌门罗郢。
碰见熟悉的长辈,摧雪有些感慨,可此时却因各种原因不能相认。
少雎弟子各个穿着门派白蓝相间制服,齐齐手持长剑,整齐规矩到不像肆意潇洒的武林人士。
罗郢上前迎接楼齐涯,他抱拳稍稍弯腰:“楼丞相千里迢迢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有失远迎,快请入派。“
楼齐涯点头致意:“掌门言重,奉命前来,打搅了,还请掌门海涵。”
“自然自然,”罗郢笑道,随后她瞥见楼齐涯身侧容貌秀丽一袭广袖金绣雀纹云烟衫少女,“您便是二公主殿下吧——罗郢在此见过公主殿下。”
“快快免礼。”摧雪微笑扶起罗郢。
罗郢看着这二公主面孔,脑海中闪过一丝抓不住的熟悉,那双杏眼竟是像极了他交好之人的养女。可仔细瞧瞧,除了那双眼睛颇为相似,实则是哪里都不太像。
那丫头生得一双杏眼狡黠无比,眼睛灵动总不知塞着什么坏主意,二这位公主,面若桃花,眼神温和,还夹杂着些许怯懦。
或许只是巧合罢了。罗郢回过神笑开来:“公主,楼大人里边请。”
门派内里场地极大,岐疾山山清水秀,而这少雎派刚好建造在半山腰,傍水而立,景色宜人,到处能见门派弟子勤苦练剑身影。
“掌门伯父,先带我们去看看贵夫人的遗体吧。”摧雪突然进入正题说道。
而楼齐涯则是负手走在前头,听闻摧雪话语偏头看了她一眼,眸中神色考究,却也是没说什么。
罗郢怔然,随后凝眉:“公主是要作甚?”
“验尸。本宫知晓此前已有仵作前来验过,但是本宫还需亲自一看,免得出错。”摧雪声音严肃。
见二公主这坚决神情,又看楼齐涯无反对之意,罗郢只好妥协同意,只是心底还是有些担心这看起柳若扶风金尊玉贵的公主会被尸体吓到。
左相原本是要把其妹尸体带回襄京安葬,可奈何罗郢有一冰棺,可保证尸体腐烂速度变缓,因此在真正抓到凶手前,左相都没有再强硬将他夫人尸体带回。
虽说冰棺能保证尸体腐烂速度变慢,可终归也只是保证速度变慢而不是永久不腐。算算时间,这些日子,夫人的尸体怕是已经开始腐烂。
因此他还是怕这位公主被吓出什么好歹。
罗郢将二人带到一出隐蔽山洞,他拱手言道:“此处便是冰棺所在之地。”
“多谢掌门。”摧雪点头,便先进了那山洞,楼齐涯缓步紧随她身后。
进入深处后,光线愈来愈暗。
面前忽然亮堂起来,火焰摇曳。摧雪转头,见楼齐涯在她身后举着火把。
“多谢丞相,”摧雪冲他扬唇,笑容绚烂的似乎权当先前那几件事没发生过一样。
楼齐涯挑眉,眼梢冷漠:“仔细看了。”他眼底深处划过寒意,视线紧随着摧雪动作。
摧雪自然也察觉到。她心中自然知晓楼齐涯既然和那南疆女是一伙的,大概率是此事背后之人,肯定要亲自监督看她是否会发现什么。
他想看他有什么发现。她偏不表现出来。
摧雪蹲下身,见冰棺中僵硬青灰女人尸体,心中叹气。
她养父与少雎掌门交好,因此她从儿时到现在也与这位掌门夫人见过不少次面,掌门夫人虽性格有些任性,经常爱捉弄她,却也是位极好的长辈
上次相见还是在武林大会之上,如今时隔几月再见,竟已是天人永隔。
她轻轻抚上女人额头,闭眼,第六感迸发。
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情绪与感觉。寂静,释然,空洞,荷花幽香......
睁眼时,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奇怪,她以前触碰死人时从没体会过这种极其放松的感觉,只有痛苦,绝望等多种负面情绪萦绕。
心中疑惑。她起身,装模做样看了半晌,随后转身瘪嘴向楼齐涯摇头:“走吧,夫人尸体没有什么问题。”
见状,楼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