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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蔓(2 / 3)

个千户,谢熹则是靠着祖荫及实力升了官。前世北燕屠城,谢无危家人无一人存活,确认对方根正苗红后,她便再没仔细探查,自然不知原来谢家还有个八拜之交。

“凌家搬走后我父亲寻过,只是无果。后来也渐渐忘了此事。几年前我父亲死后,凌家曾找上门来。”谢无危语气不疾不徐,说到父亲之死时脸上也是一片淡然,不见半点心伤。

他道:“凌家祖父上门祭拜我父亲,顺道与我指点迷津,我受益匪浅。我便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凌蔓,还有她的双生哥哥凌叶。”

谢无危微顿,思索了半晌,才继续道:“凌叶无甚可说,与我不亲近。那时凌蔓日日缠着我给我加油打气,我与她就是那时候相识的。她思想颇为大胆,常说些旁人眼中惊世骇俗之话,与众不同。”

喻观澜听到此处轻笑了下:“怎么个与众不同法?”

“她,说话很是大胆,”谢无危语速慢了下来,斟字酌句般徐徐道,“她自来不觉得女人便低男人一头,也不觉得给人做丫鬟奴仆是什么丢脸之事。”

喻观澜不予置评,而是问:“然后呢?”

“凌家祖父只在凉州待了几个月就要离去,凌蔓不愿跟着他走,就留在了我身边,我把她收为了下属,打理些杂事。”谢无危说着看向喻观澜,状似无意道,“你说巧不巧,当初我祖父和她祖父歃血为盟时,还定下了后人的婚约,交换了信物。”

婚约?信物?

喻观澜听后笑意愈深,把那双盛满了笑意的凤眼直勾勾盯着谢无危,令谢无危招架不住,移开目光。

谢无危满目认真不似作假:“确有其事,还有信物为证,儿女结为夫妻。只是凌家后来搬走,这婚约不曾履行,但信物我的确是拿在手里的。凌家那边存留了婚书,我这的婚书战乱时遗失了。”

她悠悠抬头看向谢无危,满脸认真:“倒也不错。你们两家祖上本就有交情,结儿女亲家也没甚不可能。”

谢无危似是没料到喻观澜这个反应,有些怔愣。

“谢宓不嫁,那两个还小,算来算去也就你合适。”喻观澜笑眯眯的,“凌蔓脾性对你,又爽朗,还有几年相交的交情,当夫妻日后也是情深意笃。”

谢无危猛地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不喜欢凌蔓。”

喻观澜笑意刹那间散了个干净:“你不必这样试探我,我心里怎么想的,我自己知道。谁教你的?”

“凌蔓。”

“凌蔓?”喻观澜匪夷所思道,“你们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凌蔓至多比我大几岁,与你姐姐差不多年纪,看样子不像喜欢过什么人。她教你,你就用到我身上了?”

谢无危乖乖地侍立在床边,垂着头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我知错了,观澜。我只是想用她来试探你,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感情。”

他顿了顿,重新坐到了床边:“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

喻观澜深深吐出一口气,阖眼不语。她活了几十年,杀过的人数不胜数,为了李元策,这双手早已洗不净了。她自认诚心待人便能换来真心,但在李元策心中,真心只怕是最最廉价的东西,放在路边任何人都能踩上一脚。

她记不清了。

她记不清那年寒冬乾清宫逼宫,她问出那句话后,李元策点头时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可她忘不掉那一日。

永远忘不掉。

李元策说的话已经模糊不清,可她却还记得,谢无危喊他陛下时眼中的焦急与不安。那时她只当是害怕李元策刺激到她拼个同归于尽,现在想来,这焦急和不安里,也有三分是因为她。

“我不敢信了。”喻观澜喃喃道。

谢无危一怔:“什么?什么不敢信?”

喻观澜睁了眼打量谢无危。

谢无危今生过得比上一世好太多,父母虽死却总还有家人,对北燕的恨意也不再那么汹涌。他的眉眼,神情,都是喻观澜所熟悉的,他们曾是最亲密的挚友。

“没什么,”喻观澜摁了摁眉心,“我考虑考虑。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只她实在不敢受。

李元策当初也有真心,可后来呢?即便是现在的看似百依百顺各种纵容,也只是因前生的几分愧疚以及她可以帮他杀了最大的敌人李仪。

沧海桑田,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人心亦然。

谢无危有些着急:“观澜,你怎么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便再也不说。”

喻观澜失笑,神态恢复如初,甚至还有闲心摸摸谢无危的头:“给我点时间,好吗?”

谢无危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良久后点头道:“好。我等你。不论多久我都等你,不用着急,你先养好身子。”

谢无危从卧房里出来,正撞上蹲在门边听墙角的凌蔓。还不等他开口问,凌蔓就先蹦了起来:“等什么等,你都等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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