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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和(1 / 3)

瑞石的插曲过去,李元策开始查看诸位王公大臣的猎物,令厨子剥皮放血烤肉吃。席间一派其乐融融,褚霁明低声问:“成王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他弄这么块石头来本来就是彰显天命,可陛下这样轻飘飘地毁了他的天命,就没半点表示?方阁老和周仲武皆未发一言。”

喻观澜瞥了他一眼,动手给褚霁明空了的杯子里斟上酒:“瑞石被发现,‘明君贤王,帝业永昌’这四个字也是人尽皆知,之后这块瑞石还在不在,陛下禁不禁详兆已经不重要了。”

褚霁明思忖半刻,转过弯来:“你的意思是成王要天下皆知今天出了块瑞石并上书这八个大字的事儿?”

“最迟明天,此事就会人尽皆知。”

褚霁明喃喃道:“原来如此。法不责众,坊间传闻陛下也没法子,说道的都是些平头百姓,若是计较,未免显得心胸狭窄。何况这也并非贬低帝王的话。”

喻观澜面不改色地把酒壶放好,站直身子,低声道:“现在是明君。明天还是不是,就不一定了。”

“这又是何意?”褚霁明捂住太阳穴,他对政术不解,只在经商上极有天赋,给喻观澜提供强大的金钱支撑,喻观澜许多政策的实施,包括算计陷害,少不了褚霁明在背后的运作。

“褚公子。”姜敬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褚霁明的桌前。姜敬原的长相算不得出众,让人一眼看过去却倍显亲切,笑意盈盈时极易让人放松警惕,姜棠笑起来的时候便像足了这个父亲。他举着酒杯,眉眼和蔼,“褚公子年少英才,小小年纪便干出了这番家业,实在令本官钦佩。褚公子为大豫国帑,也做出了不少贡献。这第一皇商,名副其实。”

褚霁明站起来,面色如常地站起来,好似全然不知姜敬原和蔼的表面下是怎样一颗狠毒的心:“姜大人过誉了。我幼时家父便教育我,为富不能不仁不义,更不能不忠不孝。大豫是我的祖国,没有大家何来小家?为了大豫,纵然家财尽捐,又有何妨?”

姜敬原笑意微微一滞,旋即恢复正常,和褚霁明碰了碰酒杯:“褚公子胸怀宽广,本官自愧不如啊。敬公子一杯。”

褚霁明维持着假笑跟姜敬原碰了杯,待他走后笑意浅了些许:“他是不是怀疑你还没死?”

喻观澜站在他身边,面容平静:“做了亏心事,总是怕鬼敲门的。”

炭火烤肉的香味很快传了出来,撒上胡椒粉与辣椒粉便可以装碟端上贵人们的餐桌了。太监用银针试毒,方端到了李元策的桌上。他并未动筷,王忠全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小太监拿着筷子从切好的羊肉里夹了一块肉咽下去。

褚霁明手持包银木筷,夹了一块烤猪肉送入口中。酥脆的外表下是软嫩的肉,充盈的汁水在口腔里四溢开来,重口味的调料掩盖了肉的腥味,嚼一口肉喝一口烈酒,唇齿留香。

喻观澜吸了吸鼻子,幽幽道:“我也饿了。”

她是真的饿,从昨晚到现在就吃过一顿饭。褚霁明中午回来待不了太久,营帐里也没有备点心,她还不敢喝太多水。原还不觉得,这会儿肉香萦绕在鼻尖,喻观澜饿得那叫一个饥肠辘辘。

褚霁明夹肉的手猛然一顿,而后同样低声回道:“咳,晚些我让人再烤点肉进营帐里给你吃。”

喻观澜抬头望了望天边绚烂的晚霞与柔和的金光,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叹息声清晰地传入褚霁明耳中,他越发吃不下去,索性放了筷子。

岑道青这次也跟着来了,他知道褚霁明与喻观澜相识。宣平大长公主终是没熬过去,在喻观澜死的那一年冬,也跟着没了。岑道青是孙子,且非嫡长孙,并不一定非要丁忧。但他和祖母感情深厚,又遇见喻观澜离世,无心朝政,便跟着长兄父亲一起于家中丁忧。

他走了过来,看着天边缓缓下沉的夕阳喝了一杯酒,示意喻观澜满上,眉眼间已经带了醉态。他对褚霁明拱了拱手:“褚公子这几年的生意做得越发大了,出手便是数万两……凉州这几年的战事,褚家也提供了不少军需。”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褚霁明对岑道青自是十分熟稔,二人一同在喻观澜手底下做事。比起岑道青的那个小舅子来,褚霁明与温逊的岑道青更合得来。

岑道青低喃道:“我听闻,谢将军回京后就去祭拜了观澜。”

喻观澜递酒杯的动作一顿。

岑道青并未觉察,把酒杯接了过去,喝了一大口,眼眶又有些发红:“我实在是不敢信,好好的人,怎么会忽然一场火没了?我不信那是意外。烛火烧着了纱幔,观澜不会没有觉察……”

褚霁明默然一瞬,摇头打断:“岑兄。逝者已逝,徒增悲伤罢了。嫂夫人有孕,岑兄该高兴才是。”

喻观澜略微诧异地挑了挑眉,岑二奶奶有孕之事她可不知情。岑道青上辈子是没有儿女的,辛氏体弱难以生养,岑道青又忙于替她卖命,与妻子也是聚少离多。

提到这件事,岑道青终于高兴了一些:“明华自来身子骨弱不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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