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摩挲着金樽，赫赫直笑：“如今我镇守荆州，所有人都要对我毕恭毕敬，当年不肯接纳我的那些老东西们的门客与弟子多少折在我手上，也不知他们后不后悔。”
李泱不语，直到赵霁有了三分醉意，开始向她询问来意，她才看着给赵霁舀酒的侍女淡声道：“有一密事。”
侍女舀酒的手一颤，想要放下酒勺起身告退，赵霁一手按住她手中勺柄，枯瘦的脸皮上绽出一丝笑：“无妨，大小姐请讲。”
“数日前，天子要我神氏引神家军破叛贼，但因家规，神氏不能应允，天子勃然大怒，暗中伙同丞相谋划要杀神氏，幸有探子报来。”李泱稳坐席上平视前方，语气无波无澜，夕日欲颓，她的衣角慢慢披上了夕光，“天子既然不能容我族，不如…换一位。故我星夜奔来，还望赵先生能为我引见瑞王。”
赵霁干瘦的眼皮微敛，一时没有开口，正当瑞王军败退之际，神氏来投，无异于雪中送炭，可是神氏号称不参与政权争夺之事，原来也不过是表象？
李泱并不管他答应与否，赵霁怎么想并不要紧，她来只是通知，无论赵霁为不为她引见瑞王，明日她也必然前往潭州。
只不过是有瑞王的心腹引见，瑞王定然能更加放松紧惕而已。
她告辞后，夕光已经斜照到屋檐，片刻消失，舀酒的侍女仍然跪在桌前，要为赵霁再倒上一勺。
只见赵霁目光渐冷，手指微动，下一秒摸上腰间佩刀，侍女来不及惊呼，就已经杏目圆睁，捂着脖子倒下。
木勺“铛”地落地，勺中余酒洒了一地。
赵霁将佩刀搭在案上，仰头喝尽金樽中的最后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