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同不再凹曲线,不再魅眼波,她将那份魅骨风骚完全地收敛住了,只像是一朵芙蓉花,柔和地飘落在了地上。
她目不斜视,只看着地上的“药王”,轻轻地走了过去。蹲下了身,慢慢地将其揽在怀中。
利箭穿心,不是每个人都有摩勒那么好的命。
孟君同颤颤着她白玉一般的素手,轻轻地抚过男人的下颌,眼前已是“药王”的脸,可她的心中却很清晰地记得他原来的面貌。
男人口含鲜血,嘴角带笑,望着孟君同像是有话要说。
孟君同轻轻地低下头,贴耳过去,就听那微微慢慢的声音中真的有一份浅浅的笑:“娘……孩儿是不是……不辱使命呐……”
声音落了,结束了,甚至孟君同都没来得及轻轻“嗯”一声,男人的眼睛里就彻底没有了光。
利箭穿心,利箭还带毒,即便摩勒或许也没那个好命。
孟君同还是“嗯”了一声,慢慢地抱紧他,垂落了一滴泪。
药王风流天下知,有一个轻衫薄裙的美人,松散着头发陪在身旁,都不用再去解释他们之前刚刚做过什么……
而院里的众人,拿刀拿剑,风风火火一路赶来,却把抓内奸搞成了抓奸,甚至还抓出了人命。
即便药王不是死在他们的刀剑之下,可谁又还会再去深究具体的出手之人呢?毕竟,他们来此就是错,无外乎是错多还是错少。不如索性都闭上嘴,等日后再谈及时统一感叹一下“意外”和“误会”,再惋惜一句“天妒英才”。
只有天问雨,只有他在找根源。寻觅这么久,谋划那么多,眼瞅着就快成功了,却眼见着前功尽弃。
他愤懑地攥紧了拳头,心底也在咒骂:“摩勒,一切的错都因你而起,却让我担了这份罪责,简直岂有此理!”
是的,这就是他找到的万恶根源。
再看看在场的众人,太多太杂,小门小派还好打发,倒霉的是还有武当、少林和多事的居不易……否则他真会直接动手杀掉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然后顺其自然为其冠上情杀的罪名。要知道带点风流韵事的死亡,本身就会比其他的杀伐更容易被世人津津乐道,根本无人管那是真还是假。
可现在,时机逼着他手下留情。也还好,他也擅长做君子。
哀声一叹,他弯过身去,惺惺作态地对孟君同说:“药王已逝,姑娘切莫再伤坏了心。不如先将他的尸身抬回正威镖局,一切后事都由我来处理。”
孟君同轻轻地闭上了眼,将最后一滴泪落尽。待重新睁开眼时,勾魂摄魄的光彩便再次溢了出来。
她轻轻地抬起头,伤怀处却见媚眼流波,嫣然中尽是绕心的柔情:“大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天问雨愣了一瞬,只觉这轻轻的一声问,传到他的耳朵里便成了荡气回肠。他哽了一下,慌忙上手将孟君同搀扶了起来。再一列手,围观的人便自动地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姑娘,这边请。”
孟君同微微一笑,与他一并来到了花丛一旁。抬手间又见垂泪,她轻声细语中是柔腻之至。
“小女子与药王只是露水之交,本就是在这天地旷野中寻一份短暂的温柔。我知道他姬妾众多,我虽不求什么名分,但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就注定了嫉妒难免。如今,他在我身边横死,我若与你回去,那些姐妹如何能放过我呢?”
说话间她作势就要下跪,天问雨赶忙搀住了她:“姑娘的意思……是想独自离去?”
孟君同娇媚无限地点了点头,拂袖拭泪时软声央求:“大侠,求您千万给小女子留一条生路啊。”
天问雨差点没乐疯,如此不是正中的他下怀吗?
但他表面上还是展露着难以抉择之态,孟君同配合着又嘤嘤央求了一声,他才又叹了一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好吧,天某人做主,姑娘自可离去,绝不会有人难为你。”
“真的吗?多谢大侠活命之恩!”孟君同赶忙欠身行礼。
又做了一番抚泪之态,她才纤腰轻摆地转身离开了。
而她所走过的每一步,人们都很自觉地为她让出路来,拥塞不堪中她是畅通无阻。
没有人说什么,没有人问什么,大伙儿都在纵意自己的眼球去眷恋她的倩影。
直到她已经远去,最后一抹身影也淡得寻不见了,人们才慢慢缓过神。或有感叹出声,或有心间暗语,但无外乎心里所想的都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居不易算一个例外,他始终没往前凑,只远远地看着。看美人的一举一动,看她的眉头时紧时舒,可脑袋里却是在寻思:“原来她与邬山月是一伙的……那么什么样的山水能同时养出这样的两个人儿来?我该找到那里,多买几块地,才算不枉此生呐!”
再找一个例外,就是唐小豆了。
兴许真是因为他眼睛太小了,反正他从始至终都完全没有注意过什么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