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堂的大殿之上,姬腊月被一众师兄团团围住,她的身体变成泥塑一般手脚时长时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拉扯她,她表情既痛苦又狰狞,头上的红肉冠时隐时现。
佘子夜凝神运功想用灵力来压制腊月的癫狂,其他弟子也学大师兄纷纷释放灵力,可姬腊月像是自带结界,所有灵力在她身边弯弯绕绕就是近不了她的身,她在努力地克制自己,可是却不能抵抗另一种力量让她疯狂。
腊月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她的双臂变成了巨大的翅膀,用力一挥四五个人就飞了出去,佘子夜不等她再次挥动翅膀,拔剑出鞘抢先下手,翅膀上的羽毛被削掉了一半。可腊月仿佛不知疼痛张着血盆大嘴又冲了过来,佘子夜轻巧地后跃几步,一旁的孔小白躲避不及被腊月狠狠地咬住肩膀,鲜血染红了孔小白的衣衫。
归初一以一个拈花手放在额前,用念力划出一条长鞭,向着腊月的后背打去,苟阿九正好赶到,不由分说就挡在腊月身前,被打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然而腊月却冷静了下来,她疾速地吞了几口孔小白的血后,慢慢又恢复了人形,接着昏倒在地。
“腊月,腊月!”阿九顾不得疼痛将腊月抱在怀里不停地摇晃,“你们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方才腊月和英歌正在后院做饭,突然一下狂性大发。”孔小白捂着肩膀,手指缝里还在渗血。
“腊月两年前才修成人形,她又不潜心修炼,可我们这么多人都制不住她,好像一夜之间她的灵力就增加了数百年,”归初一收了鞭子,歉意地看着阿九,“一会儿我给你拿些药膏,好在我收了力,不然你可就皮开肉绽了。”
初一的话给了阿九当头一棒,他懊恼又悔恨地说,“昨天晚上,腊月吃了白玉膏。”
“你哪儿来的白玉膏?”一众人齐声问道,佘子夜走上前让他们都别说话。
“她吃了多少?”
“有,大概有,”阿九在空中比划,“手掌这么大的瓶子。”
“胡闹!铜板大小的白玉膏就能提升五十年灵力,你一口气让她吃那么多她如何受得了!”
听到这儿桂姜才意识到,每次王室送来白玉膏都由师父分配,每人分到的也不过比芝麻绿豆大一些,从前以为是王室抠门,原来好东西吃多了竟也这么危险。
上一世她和虞正言成亲后突然听说腊月生病,等她回来后腊月已经七窍流血而亡,师父对此都束手无策,难道就是偷吃白玉膏的后果。
“大师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
“你以为白玉膏是可以随意吃的吗?当年天界大乱,天帝和昆仑王母联手御敌,妖神当时是天帝座下第一勇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帝取胜后和王母在昆仑山设下庆功宴,妖神醉酒误闯存放白玉膏的禁地,也不知他究竟吃了多少,最后暴毙而亡。天帝不忍就让巫咸族的人设法复活妖神,结果妖神活过来后就变成了龙首猫身不通人性的妖兽,巫咸族因此也受了天帝责罚,他们全族人都活不到三十岁。连妖神那样的天庭神兵都死在白玉膏之下,腊月这样的百年小妖如何抵抗得了?”
阿九脸色惨白,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腊月大哭起来。
“师兄,要不请师父出关吧,兴许他老人家有法子。”初一试探着问。
佘子夜看了桂姜一眼,桂姜也明白他什么意思,师父全部的灵力都用在自己的封印上,就算他此刻在这儿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叫别人起疑。
“师父此次闭关前特意交待了不许打扰,我看她方才饮了血后狂性就消失了,我们先轮流放血给她服下,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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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城安王府
和尔举着一盏灯跟随虞正言的脚步在书房内缓慢移动,后者正在看渊国舆图。渊国东临大海,北边是蛮荒夷族,西边是大戎国,南边是白民国。
算起来夷族战力最强,可也最不成体统,时不时为了族长之位大肆内乱,几百年来从未停止,民风彪悍也当如此。所以北境的守军只有一万,由落烟谷主的师弟马十八统领,也是因为那里地广人稀,马十八还负责训练战马,这对他而言也十分轻松。
白民国崇尚奢华,上到王室贵族下到平民百姓皆以经商为荣,大部分肥沃的土地都种植茶树,剩下的虽是种了粮食也几乎都用来酿酒,不得不说白民国的酒确实醇香可口。白民国的好酒好茶精致首饰华美锦缎在都渊国卖得十分好,而白民国的粮食也几乎都从渊国购买,两国关系十分好,离边境最近的南颍州五千将士顺便承担了守境之责。
除了虞城内外两万将士,渊国五万重兵都放在了西境。大戎国最是好战,当年也是大戎国大肆入侵,由雀后带着渊国将士和妖族才合力打退,他们好勇善斗人人都是大力士,大败之后又勾结巫咸族卷土重来,以致雀后力战而死,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