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家名字唤做谢殊的释空法师又念了一声佛号,正经道:“泾宁王委以重任,定不辱托负。”
泾宁王哈哈抚掌一笑:“本王就知道没有找错人!本王的皇姑听说姿态不凡,是中原罕见的异域面貌,你小子实在是眼光过人啊!”
说完,又轻浮地捏了一把美婢的手臂,将她推到谢殊的怀里,“赏给你了!”
泾宁王这看似轻松的动作实则蕴含了惊人臂力,那美婢吓的花容失色,朝谢殊撞了过去。
谢殊巧妙地伸臂一拦,以柔克刚化解了力道。又抱着美婢,合掌做了个揖:“不是贫僧眼光过人,实则是那女施主面相贵气独特,一看就与贫僧命中有缘。”
泾宁王浑不在意地喝了一口酒,调笑道:“什么缘?莫非是我那皇姑红鸾星动,与你有金玉良缘么?”
谢殊微微眯眼,唇间溢出一声轻笑:“这就恕贫僧不能多言了。”
暮色迟迟,一弯弦月高挂空中,照的大地一片白惨惨。紫禁城就笼罩在这样的月色中,好似雄踞在夜幕中的一只野兽。
皇帝正在乾清宫处理政务,忽然邓满弓腰走了进来,禀告道:“爷爷,王全公公请见。”
皇帝听闻十分讶然,王全是先帝生前最为倚重的心腹内侍,手握东厂大权,在先帝不理朝政时多次代行批红掌印之权,就是他见了也要恭敬地喊一声王叔。
先皇病逝,王权也因年事已高,卸差颐养天年。没想到如今竟忽然求见,实在让人出乎意料。
皇帝也不愿怠慢,连忙说:“请王叔进来。”
邓满应是,退出后不久复又领着王全一道儿走进来。
王全年近古稀,弯腰驼背,头发都已花白一片。但他装束仍然一丝不苟,如同他当年一般,恭敬而恳切地跪地行了个礼:“王全躬请圣躬安。”
这是先帝赐予他的特权,对皇室不必称奴,只自称王吉即可。
当年意气风发的东厂总督,谁不尊他一声督公,如今岁月无情,竟然老的连皇帝都觉得陌生了。
皇帝眼眶发酸地望着王全苍老的身影,可心中却冥冥有股不详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