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回暖,遍地生机。
几日前,秦婉提拔了一个宫女,便是那日告诉她阿婵死讯的铛花。
铛花本是金储宫的人,秦婉也算是在她身上寄托一份对金储宫的念想。
云琦暗中细心留意了几日,铛花虽成了吟流宫二掌事,但她丝毫没有自傲,反而安守本分做事一丝不苟,可见她若非聪明人便是老实人。
红霞也已经能够下床,但她对秦婉的阴影很大,无论云琦吩咐什么,她只低着头唯唯诺诺,俨然一只臭水沟的老鼠。
秦婉听闻每年三月南荣王室都会去南山狩猎,这是历代国主留下来的传统。
经她旁敲侧击,原来南山与黑木林仅一箭之地。
当即她便做了一个决定,跟南荣烈去南山狩猎。
可蝶夫人身子多有不适,南荣烈已多日不曾踏足吟流宫,既然他不来,那她便去金曜宫。
云琦却对此隐隐担忧,“这宫里有人认得夫人,落云敢说但凡谁见过夫人的倾城之色都会过目不忘,若是夫人被人认出?传到慕容姜的耳中,那?”
云琦说的在理,秦婉犹豫。
除了金秀宫的宫女宫人,还有不少人曾见过她。
成婚那日她蒙着盖头,次日她与晏衣被禁足,宫女也被遣散,金储宫只剩下她们二人,除了死去的慕容璃曾来过金储宫见过她,还有将阿肃尸身带走的几个宫人和兵士,这于秦婉来说确实棘手。
思量再三,秦婉有了一个对策。
“落云,取斗笠来。”
秦婉被封印,取而代之的是秦婉吟,一个初入王宫的平民夫人。
做戏做全套,秦婉将铛花带上,由她带路前去金曜宫。
路上,宫女无不好奇,猜测纷纷。
秦婉微微抬头,她眼中不再是四四方方的天,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若隐若现的花香,沁人心脾。
片刻金曜宫近在眼前。
守卫不曾见过秦婉,瞧她的眼神多有提防。
“这是吟夫人,求见大王。”铛花朝他解释。
守卫一听是吟夫人,立刻放低了身姿,匆匆进去禀报。
南荣烈正在为南山狩猎的名单发愁,听到守卫来报,目光不自觉朝宫门口瞧去,心中讶异三分。
秦婉令云琦与铛花等在外头,只身进了金曜宫。
“你怎么来了?”南荣烈低着头,故作不以为然。
秦婉环顾四周,只有几个宫人。
“大王安好。”秦婉行礼。
南荣烈一愣,只瞧着秦婉一袭白衣甚是出尘脱俗,又透着一丝神秘,春风从她耳后拂过,薄纱翩翩起舞,仿佛世外仙子一般,他微微晃神。
“为何戴着斗笠?”
“偶感风寒,大王万金之躯,不可大意。”此话一出,秦婉浑身不适,恶心感油然而生。
一股寒意从南荣烈的心底升起,他细细将秦婉打量了一番,“吟夫人?”
“是妾,不知大王可否屏退左右,妾有些私话想说与大王。”
南荣烈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今日的她甚是诡异。
“都退下吧。”南荣烈一声令下,宫人立刻退了下去,甚至贴心地关了门。
确定宫内再无他人,秦婉才将斗笠退下,狐狸眼直勾勾地瞧着南荣烈。
南荣烈有一丝心慌,他撇过头将手中的名册关上,“你来找孤有何事?竟然还来这找孤,难道又有了杀孤的对策?”
秦婉也没有心思与他拐弯抹角,她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我想跟你去南山狩猎!”
“南山?”南荣烈转头,眸底透着几分诧异,继而多了一分忧虑又夹着一丝愤怒,他面色阴沉,道:“你想去黑木林?”
“是。”秦婉斩钉截铁地答道。
南荣烈起身狠狠抓着她的双肩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为了他你可以不要命是吗?”
“此事与他无关,南荣烈,你见过我的母亲,先王妃与我母亲有几分相像,我只是不愿再见到母亲破尸荒野。”秦婉抬眸强忍着泪水,眼神中多有期盼。
南荣烈的心中仿佛被扎进了一根针,自从二人重逢,这是他第一次在秦婉眼中没有看到恨意。
他鬼使神差般抬手轻轻将她的泪水拭去,二人皆愣神。
随后南荣烈立刻背过身去,只道了一声,“孤会安排。”
“那我先走了!”秦婉转身,眼神逐渐冰冷,眸底恨意尽显,她心中不禁嘲讽,她曾经不屑一顾的美貌竟然成了她的武器,而她楚楚可怜的眼泪更能为之锦上添花。
南荣烈当初如何阴险狡诈,她也可以照猫画虎。
吟流宫,宫门口宫女焦急万分,慌乱的眼神时不时朝内里一瞥,这可是王妃派来的老嬷嬷。
早起主子出去,不曾交代一句,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