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去问问，如果你舅妈他们还对葬礼的时间地点语焉不详，你就告诉我们，我爸妈会跟他们对线的。”
姜渊紧盯着向晚，片刻后松下肩膀，柔声细气的：“听到了。好。”
这会儿轮到向晚有些愣住。
姜渊这段时间一直恹恹的，情绪不高，大多数时候反应迟缓，基本不怎么回话，虽说对她总还温声细语，却仍旧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力在逐渐枯萎下去。
可他刚才回应的样子，分明清醒得很，貌似不再那么低沉。
向晚歪了歪头，用手中的水笔敲了敲自己的下巴：“你好点了？”
她刻意模糊了询问的重点，怕让他感到冒犯。
姜渊的长睫微微垂下，目光落在书本上。
“嗯。晚晚，不用太担心我。”
向晚松了口气，拍了拍姜渊的肩膀，颇感欣慰：“也没什么担心不担心的，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脆弱。姜渊，有什么事不用埋在心里，尽管跟我说，咱们一起面对。”
姜渊的鼻尖感到一丝酸楚。
多久了，向晚有多久没这样温柔地和他说过话了？
他已经失去她的关心太久，都快要忘记被她呵护的感觉。
现在再次重温，让他有紧紧抱住她的冲动。
可他还不能。
没关系。姜渊告诉自己可以等，他们注定会在一起，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
姜渊是个学渣，不会学习，也不愿意学习。
但这次暑假作业没做，倒也不是他故意为之。毕竟家庭变故，谁还能想得起去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向晚深知姜渊习性，凭自己和班委间的“人脉”为他遮遮掩掩，却终于还是被检阅的班主任发现了姜渊空白的作业本。
大课间时他被叫去办公室挨训，向晚由于担心也跟着去了。
班主任老孙自然是舍不得骂他的宝贝学霸，也从向晚父母那得知了姜渊的一些情况，嘴下留了情。
最后苦口婆心地说道：“现在升入高二，学习要重视起来了，不能再像高一一样天天想着玩。咱们是非常关键的过渡期，学得好了高三就会轻松很多，学得差了高三就很折磨。老师也是为了你们好，自己要上点心。”
向晚特别认真地点头：“知道了老师，我谨记在心，也会好好监督他的。”
憨态可掬的老孙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两人刚走出办公室，老师们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听说姜渊的父母……出意外了？”
“他爸的事儿有点复杂，说是进去了，他妈自杀了。”
“哎哟……这孩子可怜了，以后怎么办？”
“要有亲戚照应还好说，但那种家庭的亲戚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利益至上。”
“向晚的爸妈不是在照应着呢吗？听说两家是多年的老朋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毕竟无亲无故的，而且他家女儿那么优秀，总不能……唉，以后不好说。”
“向晚倒不用担心，聪明得很，不过姜渊嘛……以前就不怎么听话，总打架斗殴，就怕向晚被带坏了。”
“是啊……咱们都看着点吧，要瞧着势头不对就提醒一下，别耽误了孩子前程才是真的。”
“说到底还是希望两个孩子都好好的，姜渊这孩子咱们得多留意。”
“……”
*
姜渊被向晚拉着手腕，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晚晚。”
向晚回头，就见姜渊的嘴角有了些清浅的弧度。
“我周末想吃蒜蓉茄子。”
向晚愣了一下，听清后故意露出些荒唐的调侃神色：“这不是我最喜欢的菜吗？”
“我也喜欢。”姜渊回得认真，甚至补充道，“最喜欢。”
总之向晚是很高兴，因为这说明姜渊答应了周末来她家，这也算是走出来的第一步吧。
虽然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通了。
回到教室，向晚屁股还没沾到凳子，就眼见着一个人气势汹汹地走来。
卢艳雅充满敌意的眼神扫射完姜渊，最后落在向晚身上。
“又给他擦屁股去了？”
卢艳雅的表情不太好，向晚脑中警铃作响，立马起身挽起她胳膊：“走，陪我去小卖部买瓶酸奶。”
卢艳雅有些不情不愿地被向晚拉着，临走前还不忘剜一眼姜渊。
姜渊冷漠地看着她，手渐渐捏紧。
这个卢艳雅是他们的同班同学，也是向晚自初中就结识的好友，毕业后仍是一直在联系。
卢艳雅从头到尾都看姜渊不顺眼，尤其在他和向晚在一起后，总是撺掇着向晚和他分手。
姜渊觉得她烦得很，却也没把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