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深的心头刺。从小到大,他为此遭受了许许多多同龄人的嘲讽。
季煜深眼中怒火未减,阴沉着脸冷声道:“再敢胡说,朕割了你的舌头。”
穆腾跪趴在地,将头埋得极低,他尽量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躯,恭敬回话:“是。”
“行了行了。”季煜深躺回龙榻,逐渐恢复成往常的妖艳神态,“朕且问你,这一路上可有何奇闻异事?”
穆滕缓缓直起腰身,低垂着眉眼回话:“属下同月尘郡主在松木山林碰上一只蜘蛛妖,幸得一位捉妖大师相救。”
“蜘蛛妖?”季煜深剑眉轻挑,眼眸微眯,“这人间奇闻异事朕倒是听闻不少,却从未碰得上。看来这传闻中的万妖之王果真连他手下的小喽啰也管不住了?”
穆滕并不了解这六界奇闻异事,他只能保持沉默,认真倾听季煜深的自言自语。
“穆滕,你说……朕这额间的胎记究竟是何意?妖怪?魔族?亦或是神仙?”
在季煜深的语气中,穆滕听不出喜怒。他只是缓缓摇头,不敢再贸然回话。这位爷当真是喜怒无常。
见穆滕如此胆小怕事,季煜深忽的呵呵直笑:“当真以为朕会割了你的舌头?”
如此强烈的压迫感使得穆滕额间的冷汗瞬间浸湿双侧的鬓发,他抬袖轻拭:“皇上,若是您想要属下的命,属下都会毫不犹豫奉上。要不是您当年在太虚山上救了属下一命,属下也没机会在这里为您分忧解难了。”
“嗯。”对于穆滕的回答,季煜深很是满意,“那你就回答朕,朕那便宜甥女身边的侍卫,额间的胎记是何模样?”
豁出去了!穆滕一副英勇就义的态度 ,认真开口回答季煜深的问题:“他额间是一个‘井’字。对了,属下突然想起,金凌鸢身边有个侍卫额间也有类似胎记,是个‘鬼’字。说来也奇怪,他们分别叫井宿、鬼宿。”
“呵呵呵……”季煜深从龙榻上缓缓起身,伸出如白玉般的指尖,轻轻抚摸上自己额间的那个暗红色胎记,意味不明地低喃,“原来不止朕一个异类。你说,朕是否应当更个名了。”
此时,李公公从殿外匆匆行至季煜深身侧,朝他低声道:“皇上,郡主到了。”
“嗯,宣。”季煜深唇角勾笑,眼中却毫无情意。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袍,遂又坐至龙椅之上。
只见苏月尘一袭鹅黄色天蚕丝长裙,因潇洒前行而使得裙摆随风摆动,这为她倾城之姿增添了些许俏皮。
跟在她身边一青一白的两道身影,一个如俏皮的邻家女孩,一个气质超尘拔俗,散发随意而下,宛如天上谪仙。
季煜深在逐渐靠近的三人身上迅速扫视,最终将视线停至井宿的额间。
见他额间的“井”字隐隐泛着赤光,季煜深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唇角勾起怎么也压抑不下去的媚笑。比起井宿额间的字,他似乎对这个宛若天仙的人更感兴趣呢。
井宿意识到季煜深对自己的大胆打量,眉头轻皱,眼神不经意间与季煜深那深邃的眼眸对视而上。井宿不喜欢他过于直白的眼神,随即视线上移,内心猛地一震,这季煜深的额间……
“柳宿?”苏月尘的疑问声在井宿耳边响起。
“嗯。”随着井宿的轻应,三人到达大殿正中,停下脚步,直直而立。
“民女参见皇上!”
“草民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三人异口同声,齐齐在季煜深面前跪下。
“都起来吧。”季煜深随意慵懒的嗓音回旋在大殿内,语落,他朝着大殿旁一直低眉顺眼的众歌舞姬挥手,“你们退下,切记,不该说的话要烂在骨子里。”
“是。”众歌舞姬柔声回应。
苏月尘同井宿及秀荷起了身,不卑不亢。
穆滕也跟着站起身子,含着胸跟在众歌舞姬身后一同退出乘龙殿。
偌大的乘龙殿金壁亮堂,那白玉石所砌而成的大殿,宛若天宫美景。
季煜深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侧靠在龙椅之上。他单手支撑着一侧下颌,轻笑着朝苏月尘开口:“苏月尘?今后叫朕舅父即可。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都可同舅父讲,这今后啊,沉鱼国才是你真正的家。”
季煜深的话苏月尘听明白了,她轻抬眼眸,一脸职业假笑:“好的,舅父。月尘定会乖乖听话。”
毕竟跟他不熟,且是金凌鸢最大的劲敌,苏月尘对他并无多少好感。可他额间的“柳”字却不假。看样子,她还是得好好同季煜深套近乎。
“月尘,你旁边的这位公子是......”季煜深明知故问,眼神尽显邪魅。
“他是月尘的贴身侍卫,井宿。”不知季煜深为何会这样问,但看他的样子估计是不清楚自己是朱雀七星宿之一。
井宿薄唇轻抿,虽立于殿堂,却似身处凡尘之外,并未对季煜深的打量有太多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