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让她去当舞姬?她真是她亲娘么,居然能对女儿说出这样荒谬的话!
“我知道你不愿意去,可是,如今我们家实在是没钱了,甚至已经到了房租都交不出来的地步!安云,若是你不愿意为这个家牺牲,那等待我们的,就是被赶出这里,无家可归的地步!安云,你是个好孩子,最最孝顺不过的,你难道真的愿意让你的母亲幼弟流离失所,穷困潦倒么!”
小贾氏眼眶泛红,拿出了浑身本领,百般游说自己的女儿。
看着小贾氏伤心的模样,许安云一阵难过,她咬了咬牙:“如何就到了无处栖身的地步了,母亲,我们这房租一月也不过两百钱,若是把给浩然送礼的钱拿回来...”
“那不行!”小贾氏脱口而出:“那是给你弟弟的夫子送的礼,关系到他的前途,如何能拿回来!”
原来给弟弟夫子送礼,竟比自己的清白还要重要么?
许安云瞠目结舌,她怔怔的看着小贾氏,思绪澎湃,胸膛则不停的起伏着。
小贾氏这话一出就知道不妙,她看了眼安云,放柔了声音宽慰。
“不是你想的那样,实在是就算拿回这二两银子,也顶多解燃眉之急,然接下来家里依旧要更多的钱,才能维持下去。”
“我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纵然想出去赚钱,也有心无力,而你弟弟一来年纪小,二来学业上佳,从长远计,自然该读书才好,且也只能等他学业有成,咱们才能真的从目前的困境里脱离。”
接下来,就是小贾氏对安云的一番劝说,无非就是当日哄骗安绘的那些话,可安云却不同安绘,咬牙就是不同意。
见无论如何都说不动,小贾氏也急了。
“我今日告诉你,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小贾氏恶狠狠的说:“我是你母亲,你既不肯顾念骨肉亲情,我也犯不着怜惜你!转头我直接把你卖进舞社,到时候,谁管你同不同意!”
什么!
许安云惊呆了。
她母亲在说什么?她没听错吧?把她卖到舞社去?这真的是亲娘能说出来的话吗?
许安云想告诉自己是自己听错了,然而,在看到小贾氏眼底的狠戾后,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同样的目光,她也曾经在母亲身上看到过,那还是她六岁时的事了,一个和母亲一起长大并一直在母亲身边伺候的侍女,在企图爬父亲的床失败后,母亲一边含笑对父亲说,看在多年情谊会将对方送走,却一转头时就吩咐将对方卖进青楼里的神情。
小贾氏却已经下了狠心,“总之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别怪我不先告诉你,如果是你自愿去的,还可以选择卖艺还是卖身,但如果你真是被卖进去的...”小贾氏冷哼一声:“那做什么干什么,可就都由不得你了!”
听着这话,许安云知道事不可为,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母亲,你是我母亲,你...你怎么能将我卖到那种地方去...我可是你嫡亲的女儿啊...”
到底也是疼了多年的心头肉,许安云激烈反抗的时候,小贾氏生气无比,但见她这般伤心,却又忍不住心软。
她叹了口气。
“你也别怪我狠心,若非走投无路,我如何会出此下策,安云,你如果真要怪,就怪你姐姐吧,咱们被逼到这般田地,实在都要怪许安绘的铁石心肠,若非她一毛不拔,咱们何至于此。”
可惜本朝律法在继子女方面有严格的规定,继父继母若想发卖继子继女,男女十五岁钱需要其血亲(比如外家)的同意,十五岁后,必须有本人同意,若不然,她干脆直接将许安绘卖了,又哪来今日的这诸多麻烦!
许安绘!
听到这个名字,许安云的眼中透出森冷的恨意,对啊,如果不是她铁石心肠,她怎会面对被迫去舞社的命运!
她明明都已经脏了,为什么还要拉着她一起脏?她今日的悲惨命运,全都是许安绘的自私自利造成的!
也就是安绘如今不在,如果安绘此刻在许安云面前,她只怕能冲上去将她生吞活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