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檀二人在客栈简单用了些膳食，便吩咐小二打了热水，清洁后换了便服拿了纸笔上起课来。
他们在外这些日子，虽旅途劳顿，但只要有闲暇，慧檀还是不忘给玉臣上课，今日晚上讲的就是《算经》。
“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玉臣掰着手指头，片刻回答，“十六。”
“再算。”
玉臣用笔在纸上划拉了半天，答道，“二十三。”
“可想清楚了，到底多少？”
“二十三。”
“这么简单的题都会错，日后要是学习《缀术》还不得把胡子揪没了？”
玉臣知是他笑话自己遇到做不出的难题便要揪头发的坏习惯，但先前是自己答错，自是不敢回嘴，老老实实把答案写上再等着慧檀说下一题。
“今有人共买物，每人出八钱，盈余三钱；每人出七钱，不足四钱，问人数、物价各几何？”
玉臣用手发现不行，于是用笔在纸上划拉了半天叹息道，“这也太难了吧？”
“我教你，算其所出率，盈余、不足各居其下。令它们交错相乘然后相加起来，你说，这相加是多少？”
“交错相乘即为三十二和二十一，相加即为五十三。”
“这五十三即是物价。然后我教你如何算人数......”慧檀耐心地给玉臣讲解，完毕后问道，“依这法子，人数该是如何？”
“我算出来了，是七人。”
“这次还算快。”慧檀赞许地点点头。
“你们修仙炼道的还要学这些？”在一旁闷了许久的马鞍怪忍不住问。
“那不学这些，依你之意该学什么？”
“自然是御敌之术啊。还有那什么点石成金、夜观天象、测字算命、长生不老丹、胸口碎大石......”
“让人闭嘴的方法有几种？”
“点哑穴、禁言咒。”玉臣想应该就是这两个了吧。
“让一个人永远闭嘴的方法呢？”
“爷爷，我喊你爷爷了，算你狠，真看不出来斯斯文文的慧檀真人私底下是这般心狠手辣。”马鞍怪连连作揖，“我再不多嘴了，饶了我吧。”
慧檀乜眼看着它，“这么晚了不去袋子里待着，还要等我给你唱个小曲哄你睡不成？”
“爷爷您平时说话总是这么动听吗？”
玉臣被逗笑，“行了，你要不想睡就门口待着去，或者到马圈跟棉花糖它们混去。”
“我不去马圈。”听到马就翻脸，两人知它心结还在，便由着它去门口坐着。
“外面寒气重，你真要坐一夜？”
“不坐一夜难道你也搂着我睡一夜？”
“你！好心问你还怄我，活该你坐门口，最好出来个狼把你给叼走。”玉臣羞红双颊，偷偷看了慧檀一眼。
“今日也学差不多了，夜深了，早点歇息吧。”慧檀倒是面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一面把桌面上的文具都收拾了，又叮嘱马鞍怪，“你待外面当心别吓着人。”
“知道了爷爷，我会小心的。”
玉臣在慧檀身后躺下，想着马鞍怪的话，不敢乱动，听得慧檀似乎睡了，小心翼翼地伸出个胳膊轻轻搭在慧檀腰上，见他没反应，便又向那边挪了挪身子，把头靠在他肩膀，闻着那熟悉的荷香味终于心安入睡。
慧檀微微睁眼，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玉臣，轻呼一口气，但没有动弹，由着他这么睡了。
恍惚中，仿佛听得有哭声，还有歌声，慧檀不由又睁开眼，想坐起看个究竟，但怕惊动了玉臣，便依旧躺着想用神识顺着那声音探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