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是京城出了名的娇贵大小姐。而程家是将门,底蕴不如许家,却也十分显赫。
她和程恕自小一起长大,年幼时,二人常拌嘴嬉闹却又形影不离,京城大大小小的巷子都被他们二人钻了个遍;长大后二人渐生情愫。许、程两家看着有戏,便商议着要为二人定亲,可惜天不遂人愿——
四年前程家牵扯一桩谋逆案,全家流放至岭南。亏得去年年末太子妃诞下皇孙,天子大喜,大赦天下,程家才结束流放从岭南重回京城。哪怕程家底蕴深厚、乃钟鸣鼎食之家,却也抵不过天子之怒,程家上下一百三十九口人,最后回到京城的,不过一个程恕。
程恕,四年前,他是风光无限的程小公子,一身红袍、打马过桥,可谓是意气风发正少年。可如今,他回了京城,却成了一介白衣。
“姑娘,听说过两日祝家人要来府中做客。”流春边说,边打量着自家姑娘的神色,一脸小心翼翼。
四年前程家流放岭南后,许持盈便大病一场,后来祝家派人上门提亲,许持盈又哭又闹甚至绝食相逼,许家却还是应下了这门亲事。
许持盈蹙起眉尖,好看的猫儿眼里满是不耐烦:“来便来,就说我病了不便见客!”
流春欲言又止,见她把玩着手里的一副发旧的手钏,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副手钏,是程恕赠与许持盈的定情信物,被许持盈当做宝贝一般,不许任何人触碰。二人分开时正情浓意满,如今满心不甘,却也是人之常情。
天阴沉沉的,没有再飘雪了。
许持盈盯着手里的那副手钏,轻轻地摩挲着手钏的纹路,满心不甘和痛楚。她不要和那祝家公子在一起,她只想要程恕,只想和程恕在一起。
突然马车一个急停,许持盈险些从小榻上跌落,她忙稳住身子,气冲冲地撇开流春伸来的手,一把掀开帘子,柳眉倒竖,水盈杏眼一瞪,急斥道:“怎么回事!”
马夫赶忙解释:“也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这些人,可是给老奴吓得......”
许持盈瞪向冲出来的那些地痞流氓,抬了抬下巴:“你们是谁?作甚拦我许家的马车?”
她语气里满是骄矜,带着盛气凌人的意味。
流春见状,颇为头疼,她将许持盈拉回马车,将人按着坐了下来,才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去,冷着脸问:“哪里来的挡路狗,还不快速速离开!”
几个地痞流氓被许持盈的样貌惊艳住了,见流春不过是个小丫鬟,便没当回事,只盯着马车帘子,不怀好意地笑着:“马车里那位小娘子看着乖巧可人,脾气竟这般泼辣,可见是欠调教,不如,让大爷我来好好调教调教,保管——。”
“哎哟!”他话还没说完,流春便一脚将他踹翻。流春看上去柔柔弱弱,却有一身好功夫。
不消片刻,那拦路的几个地痞流氓都被她打得落花流水。
流春站在马车前,看着那些被打跑的地痞流氓不由陷入沉思。京城治安严谨,往日也甚少有人拦车滋事,许家在京城也是叫得上名号的,方才这些人听见了许家的名号,却不见退缩和迟疑,真是怪了......
“流春!”马车里传来少女娇俏的声音:“你好了没有呀!我有些饿了!”
流春敛了思绪,转身上了马车。
“方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许持盈见她上了马车,便好奇问道:“往日走这条路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流春打量着她:少女生得极好,明眸善睐,艳若桃李,灵动可人,是京城叫得出名字的美人。
“姑娘。”流春伸手,给她理了理衣襟,无奈道:“您出门就不能带着帷帽?奴婢都同您说过好几回了。”
许持盈捧着手炉,缩着脖子,她干净明媚的眉眼狡黠灵动:“好姐姐,可别念我了,我才不想戴帷帽呢,风一吹,那纱都糊脸上了。”
糊脸上了可怎么办?定是要将她的胭脂都给弄花了,那她还怎么去见程云谏?
她要见程云谏,肯定要漂漂亮亮的去见。
“还有啊。”流春絮絮叨叨:“以后别一见了人就自报家门。”
“知道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