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难过尽管克制，但是愈克制愈明显，要如何安慰她。
“你要去我家么？你也穿越一次。”
不能让外人窥见自己的软肋。
“我给你唱个歌吧，1933年的歌，特别ROCK：我想去南洋群岛，怀抱琵琶一块跑。我想到哈尔滨去找那亲亲小娇娇。”
熙绪忘了，她从来不开口在外人面前唱歌。
此时他恨自己怎么心脏狂跳，就凭这唱对也像跑调的一首歌。
楼下，遇见了五楼的阿姨，熙绪妈妈留给她一把钥匙，所以说两家是有着深厚情谊的，熙绪也敬佩她的端正人品。
“老大带对象回来了浩？”
阿姨笑着上下打量着张晨光。
“不是对象，您身体真棒，我大姐二姐我小妹儿……”
她解释得一点羞涩都没有，这让张晨光感觉被冒犯。
心里有种类似于“酸”的感觉，很不舒服，这种感觉久违了。
“听张老师的混名，应该江湖地位不低吧？”
“赶巧了，生产序号就是这么霸气。”
张晨光租了一辆很漂亮的七座商务车：“这车不会让你芒刺在背了吧？”
熙绪坐在最后一排，尽管不带隔仓，也的确没有什么尴尬和拘谨。
停车之后，张晨光喊着：“到了，老板！”
熙绪笑着下车，发现这个老旧的小区她不陌生。
她爷爷奶奶的暮年时的家就在这里，当然他们已经故去很多年了。具体哪个楼，熙绪有点记不住了。
对于张晨光家的位置，熙绪一点不意外，仿佛早就知道。
他打开门，这幢老楼一梯只有两户，户型很大。
熙绪告诉张晨光：“有一回学校锅炉坏了，于是我妈委托我爷爷中午把我接回家吃饭。”
接下来的几天，爷爷和小叔叔替换着来接熙绪回家。
熙绪得意的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家往哪条路走的吗？”
“不知道，想知道。”
“我爷爷接我吃中饭那次，我才知道，那条爷爷家的路，那哪是马路呀，那是选美的路呀！我们学校帅哥全都住在我爷家周遭，无一漏网！你知道那一刻我太爱我爷爷奶奶了。”
还学着当时有名的牛奶广告里的腔调说：“我最爱我野野了！”
“这出息，话说我也走在选美的康庄大道上吗？”
“嗯，那时的我觉得你帅绝人寰。”
“话里有话呀，现在呢？”
“一般”，当时她好像听到了皮球刹气的声音。
老式的装修，包暖气，定做角柜，同色木制地板，反正能包的都包起来了的装修风格，曾经在东北风行一时。
也是多年未有人住过的样子，初冬的暖阳照出屋里慢悠悠飞舞的轻尘，这陌生的屋子异常安静。
两个愣是把他乡作故乡的人，此时很有共鸣，即使不对视。
张晨光看看各处角落。熙绪也走进张晨光的房间，床上没有东西，墙上贴着BEYOND乐队的海报，还有几张张晨光小时画的画。
其中一张是一只暖水瓶，瓶子下面是一个金黄色的桌布，那布的质感画得很好，金色也很跳跃。
熙绪说为什么没有人像，张晨光重复了一遍：“对呀，为什么没有人像？”
“之前大学时有个学画的朋友天天求着要画我，说我够难画，承诺能把我画成阿拉木汗。”
张晨光突然脸色一凛。
“那后来有没有超越阿拉木汗”
“得了吧，阿拉木汗是3D的，我是2D的。”熙绪一直觉得自己的脸不立体，不浓烈。
熙绪一边看着房子布置一边戏谑地说：“少女时代最想穿越来的地方。”
“穿越来了，你会说什么做什么？”
熙绪思索了一下:“应该就薅住你袄领子，对你说……对你说：你瞎么?”
两个人一霎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