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长睫弯弯翘起,一双大眼睛还有点雾蒙蒙地看着大家,说不出的娇憨可人。
更为趣致的是,她右边眉头处生着一粒米粒尖大小的朱砂痣,衬着玉兰花一般的皮子,乌黑柔顺的眉毛,更显得眉目如画。
这时,她那小菱角般的小嘴巴弯了起来,娇声娇气地轻喊;”小姑母春祺,小姑母美哉!”说完,白生生的小手还拱了拱。
东乡大长公主心花怒放,接过小女孩道:“我的宝宝儿哦,不枉你父王母妃视你如珠如宝,你这可人疼的小嘴哟,谁教你的啊?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女儿呀?哎呀呀,痛煞我了!”
说完又回头瞪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却不住朝菱歌挤眉弄眼,逗她不停发笑。
众人看着这眉眼官司,都忍不住一乐。连素来端庄的桓敬兰也撑不住“扑哧”笑了,一时殿内倒是显得有短暂的融融笑语。
李妃按了按眼角笑出来的泪,对着桓敬兰说:“还不是她二兄,没事就逗她玩,已经教她把我们府里夸了个遍了!”
桓敬兰又好气又好笑,说:“之前还听我阿姑说阿康这孩子光长个子不长心,这不很是会讨人喜欢的吗?也是十叔母慈和,孩子们都教得有礼又友爱。”
桓敬兰口中的阿姑,是她的堂姑母,桓恕的堂妹,嫁给了定王做侧妃,阿康是桓侧妃和定王之子。
李妃道:“我这身子不争气,委实没操多少心,都是他们父王上心,安排得妥妥帖帖。”
东乡大长公主叹道:“几位兄长都常年在外,侄儿侄女们都多亏了几位阿嫂掬养,再过几年等他们年纪大一点了,给他们都择一门妥当的亲事,新妇娶进来,就可以帮阿嫂们分忧啦。”
说着,又调侃道:“尤其菱歌可要给她挑个俊俊的,要不然他父王都不依,我听说她父王已经给她攒了不少嫁妆了。”沈清沅却不以为然说:“旁人挑的不一定好,将来我若嫁人,一定要自己挑个合心意的,强过让别人来左右我!”
她母亲沉声喝道:“小沅儿不得轻狂!“沈清沅嘟嘴道:“我哪里胡说了?我一想起瑛阿姊就心里难过,她才比我大一岁多,却要去那么远,远离至亲,还,还......”
说着眼睛也红了。
陪在九王妃旁边一个和清沅年龄差不多大小,也是胡服打扮的明艳少女,却轻轻的哭起来,至此,大家几分刻意营造的和谐气氛为之一滞。
有几位有女儿心肠软的也在拭泪,西河大长公主肩头也垮了下来,慈祥地看着女儿说:“莫要这样,从小你们就都知道,生在皇家也不可能万事顺意。”
清沅含泪不语,心中却在大叫:“如果皇舅父还在,必不会如此,即便要联姻也不会如此催逼,六舅父都差点赶不回来相送。”
心中再不满,却也知道这话不能宣之于口,只垂头不语。
西河大长公主招手,让那个哭泣的明艳少女过来,搂住她说:“玖儿,你也莫难过了,你只比瑛儿小一岁,当初选和亲的宗女,你俩都是有被选中的可能,但比较起来,我到宁愿去的是瑛儿,不是我不疼瑛儿,而是你个性比她刚烈,瑛儿要比你圆通许多,女儿家过刚易折啊!你们都是天之娇女,出去的人要好好筹谋,留下的也要不折堕太*祖爷的血脉!”
少女是九王府的嫡女慕容玖,封号“光华郡主”,平时性情骄傲,现在也只是难过得不住点头,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桓敬兰心中不停叹气,她平时被母亲教得谨言慎行,不是很有急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菱歌开始只是愣愣地听,忽然哇的一声直着喉咙哭叫起来:“我不想瑛阿姊走,我听母妃和阿兄说,阿姊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再也看不见她啦!”
哭得众人心中更加恻然,想起慕容瑛今日午时就要拜别出宫门,真的是别后相见遥遥无期,不由心中难过。却又在宫中,许多话不好宣泄。
众人正在悲戚,互相劝慰,外面的内寺却又一声声报了进来:“解忧公主奉诏拜别太皇后!”
桓敬兰急忙叫请进来,众人连忙收拾起脸上悲色。
几名正服的女官陪着一个身穿黑红二色翟衣的少女进来,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真个翠鬓乌眉,瑶鼻丹唇,十分明丽。即便她头戴隆重的首饰花九树金冠,身着这么庄重的颜色,但脸上却明显露出一丝少女的稚嫩娇弱。
她进来还没开口,西河大长公主就已颤抖着伸出手叫道:“我的儿!”
解忧公主慕容瑛由女官扶着,袅袅走到大殿中央,早有宫娥拿来垫子,女官扶着她双手压额,慢慢跪下去。
慕容瑛伏地道:“臣女奉诏辞别太皇后,谨听太皇后教诲!”桓敬兰连忙叫起,问道:“拜别太上皇了么?”
慕容瑛没有起身,仍是伏在地上,看不见她的脸色,只听见一把沉静的声音回道:“太上皇说,骨肉分别,徒增伤悲,不若不见。只让人传出口谕,令臣女以国事为重,不堕天威,使两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