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楼二楼尽头有一间不同寻常的隔间,作为当年因对赌失败而拱手相让的房间,和其它经常进进出出添置酒水点心的雅间相比,这里就显得格外冷清了,其主人每次来时也只要求备上一壶暖茶,便不准人再去打扰,雅间面向舞台的帘子常年拉着,房内从不曾出过声响,如果不事先知道里面呆着一个人,添水的侍者很容易产生一种这是间空房间的错觉。
今日本应如此。
和往常不同的是,这常年闭着门的隔间,却偷偷闯进了一红色身影,来人步伐极轻,推开门后,瞥见昏暗房间内单调的竹椅上正睡着的人,原本小心翼翼的心逐渐软了下来,红宝石般的眼眸也浮上丝不易察觉的痴恋。
轻轻地将门关了,缓缓来到睡着的人旁边,第一次近距离地大胆地观察起眼前之人,男人身形偏瘦,素白衣衫包裹下的身体总显得有些单薄,披散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束在身后,似是很久没有动过身子的样子。
看样子已经睡很久了。
来人有些失望,连着宝石般的眼睛也显得有些暗淡,她原想让浮生看看的,看看这身花了她所有积蓄的衣服。
那个人说过浮生一定会喜欢的。
她是月江吟的人,从万花谷开始就跟着月江吟,最初也像大家一样对给万花谷带来冲击的浮生抱有深刻的敌意,恨他抢走了万花谷的主心骨,还曾跟着众人立誓,定要尽己所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浮生添堵。
可是,当跟着大家一起加入了浮生若梦,见到了那个被众女人团团围住的男人后,她的心就变了。
她经常偷偷观察浮生,总以为一身素白,连最简单的装饰都不曾有过的他,应该不喜欢太张扬的颜色,所以总学着他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衫,或白或粉,又或者浅蓝浅紫,却从不敢穿红色的衣服,怕碍了他的眼。
她知道浮生不像大家说的那般随和,骨子里透出的反而是种冷漠,所以一直不敢太接近这个她想念得发疯的男人,但她同时感到庆幸,这样其他女人也不敢太接近他了,就不会有人跟自己抢,那些可笑的远处偷偷观察的女人她们还不配,幸好浮生也从没将那些人放在眼里。
所以,保持这样就好了,这样浮生就能一直活跃于她视野里,就能一直属于她了。
可是明明!明明只要保持这种状态就好了!为什么中间突然闯进来一个女人啊!还穿上了她最讨厌的颜色!却偏偏抓住了浮生的眼球!浮生他!他不是最讨厌张扬的颜色吗?为什么还要去接近那个女人啊!
还有月江吟!她为什么要让浮生去抓那个女人,还拿出了一个月不逼迫浮生参与公会活动这么诱惑他的条件!如果她不诱惑浮生,浮生怎么会去抓那个女人!怎么会被她迷住?!
都怪!都怪他们!
来人越想越扭曲,连带着漂亮的宝石色的眼眸也覆上了癫狂的颜色。
看着眼前这张熟睡的脸,手不由自主得就要抚上去。
浮生!浮生,你别关注那女人好不好?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你!你是我的啊!
突然,剧痛传来,手腕在这时被牢牢抓住,来人痛喊出声,瞬间清醒过来,发现眼前的男人竟已经醒了,立刻收起所有心思,小心翼翼道:“浮!会...会长,你醒了?”
浮生松了手坐了起来,刚睡醒的声音还带了点沙哑,瞧着眼前的还处在惊慌中的女人,只平淡道:“月江吟派来的?”
悦铃满怀希冀地看着浮生,答非所问道:“我...我叫悦铃”
浮生瞥过她身上的装扮沉默了下去,片刻后,起了身子就要离开。
浮生对月江吟的人一向大度,即使悦铃未经允许进了他房间,做了惹他不悦的事,他也没有要去追究的意向。
“会...会长!”悦铃挡了他,看着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浮生,双手揪着衣袖鼓起勇气努力展示自己道:“你...你看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浮生眼里早已经起了黑雾,刚才他就看到了,悦铃的这身衣服和破晓那身足足有九成像,连发型都相似的用红色的飘带绑着。
悦铃略带紧张地看着他,她看不懂浮生的情绪,见他一句话不说,又努力解释道:“布料用了稍次一点的冶水缎,为了...”
“脱了”
“什...什么?”悦铃怔住了,片刻后又焦急地努力拉扯着衣衫道:“你不是喜欢这身衣服吗?我还专门祛除了碍眼的金线,留下你最喜欢的素装!”
浮生失了耐心,转身就要走,悦铃挡了他,指着自己眼睛竭声道:“你先看看我!我还专门带了宝石红的瞳膜,比那双眼睛好看多了是不是?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见浮生又要走,悦铃慌了,浮生不是喜欢这身衣服吗?不是喜欢红眼睛吗?那个男人这么说的啊!为什么不对啊?
“浮生!浮生!”悦铃拉紧了浮生胳膊,想要他再看看自己,他一定喜欢的!可她没想到自己直接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