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贵妃与圣上入宴时,众人被晾的早已是兴致恹恹,可见圣上才起雅兴,只得也跟着迎上悦色。
众人纷纷送上贺词,献上珍宝,楚景渊送了一对夜明珠,太子身体有恙虽未亲自到场,却也差人送上翡翠佛头,数不尽的奇世珍品,有些苏箩嫣甚至都闻所未闻。
生辰宴开至戌时才散去,夜色浓墨,树影横斜掩映着星河圆月,浮光霭霭间月华如练。
“这次香囊里装的是何种药草。”马车里,楚景渊取下腰间香囊,放在鼻前闻了闻,味道不似以往那种清冽甘香,浓烈的有些呛人。
苏箩嫣低着头心虚的眨了眨眼,草药是她让红袖随便塞进去的,她哪里会知道装了什么。
“不能说?”楚景渊见苏箩嫣久久没有答复,心里很是复杂。
“王爷自己查查去,若是答不对,下次我便不再为你绣香囊了。”苏箩嫣灵机一动,一招反客为主让楚景渊措手不及。
楚景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里有苦也不能言,“那本王去查查,晚些时间告诉你。”
“随王爷喜欢,不查也没关系。”苏箩嫣正伤心江初韵要离开之事,无心理会楚景渊,说话里便没了分寸感。
楚景渊自然是没有在意,他发现苏箩嫣自打不装贤惠温婉以后,倒是有几分无赖的潜质,想到刚刚宴会上她呛秦时月的那句,楚景渊心里还是生出些跃然之情。
皇宫与淮王府只隔了条长安街,街道两侧是茶楼酒馆,旷地上便有商贩支起伞,买着各色小食,大楚民风开化,夜时的帝都最是繁华,苏箩嫣探头看着路边的糖人,很是心动,那便是她幼时的最爱。
“下去瞧瞧。”楚景渊见苏箩嫣咽了咽口水,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原来他的王妃还是一只小馋猫呢!
“真的吗?”苏箩嫣刚刚的失落感一下子烟消云散,眼里满满的期待。
三年来,她一直生活在担惊受怕里,总是恐惧楚景渊有一日不要她了,她太怕失去这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所以三年里她从未真正的生活过,她太久没出过府了。
“自然……是真的。”
还未等楚景渊将话说完,苏箩嫣便已下了马车,“老板,来两根糖人。”
“好嘞,您稍等。”老板忙活起来,不一会便将两根糖人递给苏箩嫣,苏箩嫣接过糖人,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钱,思考之下忍痛将手中的一根糖人递到楚景渊面前,“王爷,吃糖人不?”
楚景渊下意识蹙了蹙眉,他素不喜这些,但怕苏箩嫣失望,还是伸手接过糖人。
“王爷,该付钱了。”见楚景渊接过糖人,苏箩嫣指了指摊位,示意他不能吃白食。
“卫凌,付钱。”
“是,王爷。”卫凌有气无力的答道,敢情他是来替王爷收拾残局的,早知道不来了。
楚景渊咬了一口糖人,摇了摇头,似乎很是不喜,“太甜了。”
“我就喜欢吃甜食,自小便喜欢。”苏箩嫣似有些赌气的说道。
“那往后,我与你一起吃。”楚景渊又咬了一大口,努力接受满嘴粘腻的甜味。
马车很快便行至淮王府,楚景渊心里想着香囊中草药一事,便没有随苏箩嫣一道去东跨院。
楚景渊快步走到书房,将书架上的一册书取下——《百草大全》,他本想叫御医前来直接询问,但又怕如此做有失诚意。
“王爷,这得翻到何时啊,御医还在府中,我去将他唤来,一问便知。”卫凌见楚景渊取出香囊中草药,放在案桌上一个个仔细比对,心突然就沉到谷底,他是王爷的侍卫,王爷不睡,他便也不能睡。
“不需要。”楚景渊拒绝的干脆,卫凌无奈,只能陪在一侧静静的等着。
烛火悠悠,簇簇的燃烧着芯蕊,楚景渊每翻一页,卫凌便被惊醒一次,醒来一次他便问一次,“王爷,还没翻到吗?”
楚景渊不答他,卫凌便就又识趣的再打一会盹。
“找到了。”楚景渊拿起案桌上的草药又仔细比对了一番,这才敢确定香囊里的草药叫龙延草 。
楚景渊再往下看龙延草的功效时,入目的四字让他心上一震——强/身/壮/阳,她这是在嫌弃他?还是在邀请他?
卫凌醒来,上前探头看了一眼,“王爷,你找到啦!”
楚景渊心虚的合上书,“错了,找错了,还是唤御医前来辨认吧!”
“我就说嘛,找御医多省事。”卫凌速速去请了御医,楚景渊不死心的将草药与书再比对了一番。
难不成她真的是在嫌弃他,可每每欢/爱时,她总是哭着向他求饶,怎么会得不到满足呢!她必是用这种方式,在无声的邀请着他,楚景渊舒了口气,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御医睡的正浓,却被卫凌连人带被一同拖到了书房。
“王爷找臣何事?”御医看见楚景渊便一下子惊醒,赶忙跪好在地上。